她知道,现在的儿子,是为了挽留她。
“妈不走,妈坚持着。”
沉默了半晌,傅清远开口:“爸呢,他知道多少?”
赵琴抿抿唇,苦笑着:“老傅他啊,他全都知道。”
他知道她在娘家背负的债,他也跟清远一样讨厌她把全部身心放在赵家,所以他冷眼看着她为赵家前仆后继,看着她这些年越来越差的精神状况。
但是,傅修竹爱她,从小,傅修竹就喜欢她,这些年再累再吵架,他们俩也从来没提过分开,就这么过着。
行,就他不知道。
傅清远咬了咬牙,就连刚来首都不久的宜家都知道。
“我会跟爸说昨晚的事的,让他看好你。”他带着气看着母亲:“以后,赵家由我来照顾,赵珍珠不想看见你,那不看不就行了。”
赵琴一顿,就看见儿子气冲冲走了出去。
叶宜家忙爬起床,捡起地上散着的医生资料,劝着赵琴:“妈,傅清远说得没错,你想想,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呢。”
虽然自私了些,但赵珍珠如果是看见姑姑就难受害怕,那不看不就行了。
她的病,傅家来治。
生活费,每个月傅家给,反正也接济了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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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突然,门被敲了一敲,叶宜家转头就看见了傅父,傅修竹。
他难得没有带眼镜,一向沉稳儒雅的脸上带了几分急躁,沉沉看着身边的婆婆。
叶宜家忙边打招呼边飞速窜出去:“我出去吃早饭了,你们聊。”
人都走后,傅修竹关上了门,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妻子。
“你昨晚,去干什么了?”
赵琴低下头,沉默着。
许久,她才出声:“清远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反正,我走了也不用拖累你了,多好啊。”
“你一直......”
一句话还没出口,她就被面前男人揉进怀里,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她还分心想着,二十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傅修竹这个样子。
在男人怀里,她却笑了笑:“昨晚,我出门时,你醒着不是吗?”
这些年,每次她半夜起床时,他都醒着,也从来没拦过她。
傅修竹身子僵住,半晌,才抬起头。
他眼圈居然微微泛着红,闪着泪光:“我以为,你是和往常一样——”
“——和往常一样自残,你厌恶透我的这样子,所以一直都是默默看着,假装不知道。”
这一次,干脆赵琴也不憋着了,全倒出来。
“为什么呢,傅修竹,你娶我时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照顾我一辈子吗,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想过救我。”
她也知道她有些强词夺理,明明是自己生了病,却怪枕边人不拦着她。
可她,就是想傅修竹在每个夜里陪陪她,劝劝她,护着她。
傅修竹眼里渗着悔意,慢慢低下头,吻住了妻子的唇。
对不起,对不起。
是他失去耐心了,他才发现,他现在宁愿多和老友下一盘棋,都不愿意陪妻子说说话。
他总觉得赵琴变了,只会动不动哭哭啼啼,性子也越发怪,可是,他不也变了吗。
直到知道,琴儿差一点永远离开他,那股扼住喉咙濒死的感觉就上来了。
而赵琴,完全僵住了。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偶尔会有夫妻生活,但接吻情趣这些,他们很久很久没有过了。
她甚至生疏到,不知道怎么回应。
而傅修竹不介意,亲着妻子的脸,幸好,她还在。
外头叶宜家不知道公公婆婆久违的重燃爱火,她坐上傅清远车子,拍拍驾驶座:“走吧。”
他俩现在,就是要去赵家,彻底商议解决办法。
就算再恨,傅清远外婆应该也不希望女儿自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