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家药堂,她被面前这长长的队伍吸引住了,有没有搞错,这是药堂,不是善堂,怎么这么多人呢?
许宜行招呼跟着的人上前打听,这个丫头是路安远指过来的,似是武婢,人也很机灵,立刻上前打探了一番回报道:“夫人,他们说这乐安堂来了一位神医,因此大家都跃跃欲试前来拜访。”
许宜行脑子一转,问道:“姚先生最近在忙什么?”
“似乎是在后山捣鼓东西,应当不是他。”小丫头一听就明白许宜行的言外之意,因此抢着就回答了。
“好吧,是我想多了。”许宜行没劲的摆摆手,接着逛去了,一直等到太阳西沉,才拿着街上买的果子蜜饯,躲在乐安堂后街,将所谓神医堵个正着。
“呦,这是谁家的小孩?”许宜行看着从乐安堂翻墙而出的熟悉身影,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被人发现,影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位夫人,有什么事情吗?”
许宜行使了个眼色,将身后跟着的人全部赶出了巷子,才满脸笑意质问起来:“不是说了让你们自行散去吗,怎么你竟然跟到了江南?”
“那我想来江南不行吗?”影四也是理直气壮,那眼神简直就写着“江南是你家的地盘吗不让我来?”
许宜行无奈,语气中带了一些柔软:“你们是不是不放心我?大可不必担心,我现在在这吃得好睡得好住的好,自由又自在,比在京城时不知道开心多少!听我一句,给他们带个信,人活一世不易,都趁早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若是我给你们的钱银不够,也可告诉我。”
影四抬头,在斜晖映照下艰难的睁开眼睛,瞅着这位背后镀着金光的主子。
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主子何曾知道,自己这些人自打记事起受到的训练便是为主子卖命,这些人哪里有什么自我,如今您嘴皮一碰放大家自由,殊不知对于自己这些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我现在在乐安堂坐诊,就是在做自己。”影四不打算把那些想法告诉主子,反正她是不会理解的。
“我的好影四!谁家神医坐诊既改名换姓又害怕被人发觉得从后院翻墙走啊,这和做贼有什么区别!”
许宜行一叹,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纸,准确来说是一条,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撕下来——这是路安远从京城搬过来的那些东西里夹杂着的,据说是是白舅舅收拾白府旧物得来的,上面是一些祖父的旧稿。
“这个是你的原籍和身份信息,你若是有想法,可以回去找找你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影四果断说出这句,能被培养成影卫的人,那都是早早断绝了亲缘羁绊的,或是被父母卖掉或是孤儿,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想再和他们产生什么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