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你可瞧仔细了,我们如意阁的护身符,画的是灵虚破煞符,符头是三笔。而你们昨夜带上山的护身符,所有符纸都和我们店里的不一样,画的看似是灵虚破煞符,符头却是五笔。这是何人动的手脚,谢大人可知啊?”
谢清明冷汗淋漓,心知这是百里相给他台阶下,他却不知该如何接招。
百里相知他不敢应,继续道:“三笔之意,乃三清之道,天地人,道法自然。而五笔,却暗含了天地人鬼仙之意,不但不能驱妖除魔,保人平安,反倒还会招惹群妖垂涎。如此歹毒的手笔,谢大人的除妖司内,是有内鬼啊。内鬼不除,司内不清。谢大人被奸人所害,我百里相也不能坐视不理,自然是要为谢大人拨开迷雾,指点迷津的。”
谢清明脸红耳赤,心中又恼又气,恼的是师兄居然会折戟,气的是百里相居然会真的这么有本事。
百里相又将两张符纸递给祁风,看了一眼宋莫浔,宋莫浔立刻明白,走到百里相面前,将符纸递给了她。
百里相两手将符纸抻平,朝阳映衬下,符纸中似有点点金光顺着符咒的笔画游动,又像是透着点鲜艳的血光,看着竟有几分妖邪。
“大家都看仔细了,我们如意阁的护身符,都是用特殊处理过的朱砂画的。朱砂用的是辰州砂,黄纸用的是湖州纸,高人点化,方能有如此功效,岂是一个小小的金天宗能比的?”
此言一出,不止是谢清明恼了,严裕也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怒火中烧了起来。
大燕境内,金天宗是无冕的宗门之首,虽说有个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云梦宗在上,可若是金天宗自认第二,也无宗门敢认第一。
“再说这朱砂,谢大人,你们这司内暗鬼是十分的不严谨,我们用的是辰州砂,隐隐带着金光,你们这符纸上用的朱砂,却是寻常砂,赤红一片还透着黑。下次可要小心了。”话到末尾,百里相语中带着戏谑,分明是十分的瞧不起谢清明。
祁风的心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虽说他也不知究竟甜在何处,可他亲眼所见,百里相不但对谢清明冷嘲热讽,还如此的嗤之以鼻,不管他们之间有着什么秘密,他都放心了。
“劳烦谢大人回去给除妖司带句话,给符纸动手脚,还真是置脸面于不顾了,可谓是无耻至极。若是除妖司内都是这样的人,除妖司也大可关张算了。”
谢清明自知理亏,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这么大一个脸,百里相话已至此,都知是他谢清明授意手下之人给符咒做了手脚,多添了两笔。
谢清明窘得说不出话来,严裕却是朝着百里相作揖,“严裕替除妖司谢过百里姑娘,除妖司家大业大,人员冗余。谢大人贵人事忙,一时不察,也是可能的事。今日若不是百里姑娘提醒,谢大人想必还瞒在鼓里。我今日回了伏魔司,也要开展自查,定会给陪都百姓一个交代。”
严裕这话不说还罢,一说则已,激得谢清明气得更是脸红脖子粗,厉声喝道:“严裕!”
严裕也知自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心中喜得仿若拔得了头筹,面上却仍是恭敬,“是,严裕谨遵谢大人教诲。”
百里相将符纸揉成一团,掷在脚下,道:“谢大人不必过分自责,我知谢大人并不信我,不如,我们再下一个赌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