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楠几乎要将肖中道按倒在身下了,她忽然娇嗔道:“我这天香楼的税,可不对啊。”
刘子楠身量高大,骨架也大,脸却生得很小,小眼睛大鼻子和大嘴巴都挤在那张小脸上,十分的违和。
刘子楠一边哭,一边直往肖中道的怀里钻。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百里相不知为何,竟有种错觉,在自己面前哭闹不止的,怕不是一个中年妇人,反倒是个彪形大汉吧。
“我说刘妈妈啊,刘姑奶奶,”肖中道慌了手脚,讨饶道:“你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不用这样子,不用这样。”
贺璋倒是看得快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不咸不淡地道:“税务不对可是大事,刘妈妈可得好好问,问到肖大人肯说为止。”
刘子楠忽然放开了肖中道,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恶狠狠地道:“上一年八月,天香楼明明歇业整顿,肖大人亲自下的令,亲自封的楼,为何我还要上千两白银的重税?这不合理,这不合理!”
肖中道捏着账本的一角,飞速地接过。
刘子楠忽然跪倒在江风启的脚下,哀哀戚戚地哭道:“求殿下为奴家做主,市舶司不公,没天理啊!”
江风启冷冷地看了一眼刘子楠那早就哭得五颜六色的脸,别过了脸去。
肖中道一脸嫌弃,“税呢,也不是当月就缴当月的,天香楼去年八月确实没开张,可是八月缴的税可能是七月的,也可能是六月的。市舶司是不会搞错的,刘妈妈且放心吧。”
刘子楠“腾”地起身,瞪着肖中道,大声问道:“肖大人你说什么?”
肖中道一本正经地看着账本,说道:“我记得去年天香楼被赎了好几个姑娘吧,都是些年纪小的姑娘,刘妈妈奇货可居,坐地起价,银子没少收吧。”
刘子楠也想起这件事,讪讪点头。
“刘妈妈倒是聪明,契书写的是一个价格,收取的赏银却是契书上的三倍五倍之多。怎么,是想瞒过市舶司的眼睛,大肆敛财,偷税漏税吗?”
刘子楠更加讪讪了,刚要狡辩句什么,肖中道却拿着那账本猛然敲了一下桌子,吓了她一跳。
肖中道面色铁青,颇有点刑部酷吏的样子。
刘子楠是真的怕了,深深一礼,“是,肖大人教训的是,小的再不来胡搅蛮缠了。”
门忽然被大力推开,又闯进一人。
喝得醉醺醺的张逢应,揪着刘子楠的衣领,口齿不清地吼道:“刘妈妈,心叶呢,你还我心叶!”
满嘴的酒气喷到刘子楠脸上,刘子楠皱眉拿帕子捂着嘴,“早被二殿下接走了,你又来闹什么?”
“你答应我的,那些雏儿,不到十四岁的,都在哪儿呢?”
刘子楠耐心安抚,“正在四处搜罗呢,张掌柜莫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