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晓当日战斗之惨烈?无数英魂化作肉糜,难以寻找或许并非坏事。更何况还有陈图生存在!”此言虽满含恶意,却揭示了事实真相——与楚修者与布托的目的迥异,陈图生同样希望镇北王死,但他却是最为忌惮遗体暴露之人。
一旦镇北王身亡的消息公开,朝野无法再坐视不理,唯有魏无央会让陈平承袭爵位。尤其彼时陈平尚未惹出其他是非,众多将领便会出面支持。
陈平面色如深渊般凝重,手中仍紧握着那最后一线生机:“陈图生当日身受重创,身边并无护道之人!”
纵然那伤势有诈,他也确实在万众瞩目之下,带着躯壳秘密撤离,时间上已然来不及周旋。
布托的笑容中满含讥讽之意:“意图阻止你承袭镇北王爵位者,并非只有陈图生一人而已。
草原上的修炼者都能揣摩到的事情,你觉得我会不知情吗?”
轻啐一声,他继续说道:“不曾料想,镇北王世子也会有不敢直面的修真秘辛。既然如此,倒不如你现在便取我性命,销毁此密函,并将在此的所有见证者悉数抹除。尔后再去向你们的仙皇低头求饶,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存活。”
布托心中已有定论,从陈平突袭时的态度以及他第一时间质疑的话语中就能看出端倪。那封至关重要的信件,已落入陈平之手。对此,布托并不气恼,反而暗自欣喜。若非这封信的存在,他此刻早已魂归九幽,哪里还有机会吐露这番话语。
陈平冷笑回以不屑,坚声道:“你无需刻意这般言辞,那陈图生愚不可及,必将与你共赴黄泉。镇北王及其麾下将士们的血债,终须有人来偿!”
陈平跃马扬鞭,微抬手示意,刹那间,菏泽刀光闪烁,布托人头瞬间落地,滚出数尺远。菏泽的部众悲痛难抑,忍耐片刻后便放声哭泣。待陈家军离去不久,身后哭声已连绵成片。
朱三与红衣分立左右,紧紧跟随陈平:“世子殿下,当下该如何应对?”
陈平紧握缰绳,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冲动,欲提剑亲手斩杀陈图生。然而此刻,楚军已然逼近!
“前往镇北军大营!”
与此同时,陈图生的亲卫队又一次潜入洼地之中,这是他们第五次发动偷袭。四周寂静无声,一名士兵不禁担忧:“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众人先前发现了马蹄印记,领头之人却摇头否认:“不可能,斥候回报……”话音未落,只听得巨石滚动之声骤起。
沉重的轰鸣声自高处传来,魏军心神一凛,脑海中纷纷浮现出同一念:此处乃洼地地形。只要有修真者在高地设伏,他们便插翅难逃,怎会忘记这一致命要害呢?
此前与楚军交锋,双方互有胜负,让他们误以为彼此实力相当。直到楚军真的全力出手,他们才惊觉自己陷入绝境。领军之人脸色大变,疾呼:“撤退!快退出这片洼地!”
他们所奉行的指令仅是骚扰,既然楚军并未在洼地内,又何必硬碰硬。滚木礌石倾泻而下,惊呼声淹没于混乱之中,楚军士卒们兴奋地起身,整齐划一地望向木延的手下,长久的等待使得他们急于一战,以此彰显自身价值。
这支由木棉负责操练的队伍,此刻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四散奔逃的大魏军队,尽管内心矛盾,但他最终还是挥手下令。腥风血雨由此拉开序幕。
这些人原是陈图生的心腹亲随,打着镇北军的旗号,在军营内外横行霸道,甚至多次给唐青山的骑兵制造麻烦。陈平曾屡次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无奈他们并不领这份情谊,木棉微微眯起了眸子,既然如此,也无需再对他们客气半分了。
片刻之间,不仅战斗已然结束,连同战场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如同修炼时那般,众人自行统计完毕伤者数量。
木棉轻扯手中马缰,马蹄高高昂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嘶鸣:“展开阵旗,随我去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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