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端来汤药,他将药碗拿过去,齐南风惶恐道:
“大王,我自己来。”
“怎么?心里还在怨恨孤,所以不肯让孤喂你喝药?”
齐南风唇色苍白,弱弱可怜道:“南风不敢。”
“你敢闯出宫去、只身来边境,不顾自身危险救孤,这会子反倒胆小了?”
赫连珏将药喂到她嘴边,不见勺中药减少,却见碗中起了涟漪。
“怎么哭了?”赫连珏将药碗放下,“可是伤口疼?来人!立刻传巫医过来!”
齐南风抹了一把眼泪,“大王,妾身伤口不疼,不必传巫医。”
“那是药太苦了?”
赫连珏亲自尝了一口,“回头孤让巫医再改改方子,嗯?”
齐南风双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胸口,“还从来没人喂我吃过药。”
赫连珏摸着她的头发,爱怜道:“傻瓜,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哭?”
“值得!”
她的声音闷闷传来,十分坚定。
“从小爹娘就不管我,他们眼里只有哥哥,除了打我的时候用力,其他时候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妾身知道,大王只是将我看成那个人的替身,可是在妾身心里,大王当年将我救回去,便是妾身此生唯一的依靠。”
齐南风哽咽,“天恩浩荡,怎么就不值得哭呢?”
赫连珏若真是完全冷血无情之人,便不可能对姜雁归生情,既是有情之人,便不可能不对这样的齐南风动情。
她那一晚上拼死救了自己两回。
伤重昏迷前,口中喊得还是“大王快走”、“这里有我”之类的话。
“乖乖将药喝了,身体才能早点好起来。”
赫连珏喂她喝了药、让巫医来瞧了,又亲自替她换了伤口的药。
姜雁归率军夺回永州最后一城时,齐南风已经能够下地行走。
她命厨房炖了汤,亲自给赫连珏送去,在门口听到他在训濮奴。
不怪他如此生气。
自邕周城一战后,南褚接连吃败战,这一次,大衍女皇更是直接带着大军站到了南褚大门口。
大耳刮子抽到赫连珏脸上,他能不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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