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话筒边,问:“信,还在吗?”
“宝贝。”白静丹一如既往的温柔,连道歉都让人不忍心责怪,“妈妈爱你,爸爸也爱你,你不要怪——”
“我知道。”江汀打断她,又问了一次,“信还在吗?”
白静丹没有回答,江岸在一旁抢先答道:“三点水,对不起,爸爸当时对贺川是有偏见,但你要理解……你长大了,换位思考一下,谁在当时那个环境下,还敢让你再去联系他?”
“可你们都没有问过我。”江汀很委屈,用小猫的身体吵架已经够滑稽了,他还要在贺川面前掰扯这些,让父母把他们对贺川的偏见剖开了再伤害别人一遍,“你明明可以直接拒绝他,或者把信拿给我,问我的意见,而不是把属于我的东西扣下来,替我做决定。”
白静丹一个劲儿说“对不起”,让江汀不要怪爸爸和妈妈。
江汀无奈地摇头,爪子蜷缩成一团,“为什么要怪呢,你们都是为我好的。就算怪也是怪我自己没用。”
江岸听不下去,制止道:“江汀,别这么说。”
“不是吗?”小猫瞪得眼睛滴溜圆,泪水汪汪,说话都带着可怜的哭腔,“高三你们怕耽误我学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那我上大学之后呢?有人问过我一句吗?”
白静丹听见孩子哭,心疼得不得了,赶紧解释道:“后来就是怕你怨我们,一直拖着。再后来,你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了,再拿出来就没必要了,不是吗?”
各自的生活。
江汀听到这句话,觉得讽刺极了。他用尽几十种方式,窥探对方的生活未果,相信贺川也是如此。这些事在其他人的口中,变成了两相安好,各自生活。
江汀低头沉默了很久,直到整个房间静到空气冻结才缓缓抬眼,对着平板说:“我想贺川单独说两句。”
江岸焦急道:“三点水,你现在回家,爸爸妈妈都很想你,你不要犯糊涂!”
贺川明白江岸的担忧,不过就是担心宝贝儿子被自己这个泥泞满身的同性恋带偏了。可他哪里舍得那样对待自己的舞蹈家,他连稍越界一点的拥抱都要用祈求。
贺川试探着出来调解:“叔叔,江汀现在回不去只是有其他的事要处理,不是因为我,您放心。”说这话时他眉眼间的悲伤很明显,“我只是单方面喜欢,不算什么。”
江汀听不下去这些话,想开口又被江岸抢先。
“小川,叔叔不是在针对你,希望你知道,那种情况下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那么做。”江岸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刚刚他正在气头上,现在冷静下来,总算能好好思考,“你先让江汀回国,别的我们再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