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本旧书上的故事,至于书的作者现在已经不得而知,那本书还是老爷子让他看的,但那个故事确是让陆毅现在都还记得,再次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鬼,陆毅将那书中的故事娓娓道来。
“很久很久以前,富庶的中原有两个大户人家,他们同在一座城中,虽然一家在城东门,一家在城西门。但两家世代相交。
东门这家生得一个男孩,西门这家生得一个女孩。两个都如同粉雕玉琢一般,旁人看了都觉得是天生的般配。打小两户人家就定下了娃娃亲”。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两个孩子也渐渐长大。可世易时移,那男子成天在外风流成性,每每被家人找到都宿醉在青楼,虽然仍是像儿时那般有一副好皮囊,可堂堂七尺男儿,日日沉醉在风月场所,终归是为人不齿”。
“而那个女娃呢?她也与一般女子不同,因生在将军府,在重男轻女的时代,经常不受府里待见,毕竟只见男儿征战沙场,哪有女子上阵杀敌”。
“可话虽如此,那女子也是要强的人。自小起,便随家里父兄习武,整日舞刀弄枪,那大将军尽管已经有了儿子,但看着这个整日与他为伍的女儿,自然也是欢喜得紧”。
“日子就这般一天天过下去,那男子家里早已得知这女子的不同,随着日子将近,便渐渐怕了起来。毕竟他们这个儿子也算是废了,一事无成不说,名声也不好,日后生怕惹得将军府发怒”。
“但当年联姻也是他们家提出的,如今又想无缘无故解除,又怕日后落的人口舌。这家主母为人精明,她儿子虽然一事无成,但她仍是很溺爱,随着联姻日子将近,想的不是如何给将军府一个交代,反而是在想如何替他儿子将那些烂事遮掩下去”。
“然而时间总是不等人的,还不等这边想出对策,日子已经悄然到了。这天城内十里红妆,从城西门抬到东门,所过之处,家家皆喜,而那男子的家人,早两天便是将人从青楼绑了回来,千叮咛万嘱咐。此事出不得差错,那男子虽嘴上答应的好,但内心却早已在盘算又去哪家青楼”。
“白天,这男子家宴请宾客,到了拜堂时却再也找不到那男子的人,只留满堂宾客和那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男方爹娘只得面色尴尬的给女子家里赔罪,按理说这种情况,既没拜堂就算不得完婚,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女子终究还是留在了男子家”。
“那天晚上,女子一人独守空房。彻夜的等待,也没有等到她那位郎君,她虽然平时舞刀弄枪,但仍然也是大家闺秀,那时要求学的伦理纲常,她半分不曾忘”。
“既然已经留在夫家,那她不管是生是死都是夫家的人,她仍是在等,等那位他素未谋面的夫君,盼着他回心转意,有一天能回到她身边与她长相厮守”。
“直到那天,那天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那天她第一次见到了她的夫君,虽是生得一副好皮相,可那骨子里的颓废是掩盖不了的”。
“那一天,这男子也才第一次正式见过这位被他逃婚的妻子。殊不知,他一句话就让女子心凉半截”。
“娘子,你这里可有银钱吗”?
“自是有的,夫君有何急用,我这便去取来”。
“那你快去快回,青楼里的小娘子还在等我回去”。
“本已转身要去拿钱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似乎有点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你去那种风月场所,还要我这个当妻子的给你拿钱”?
“有何不可吗?你是我娘子,我不找你拿钱又该找谁呢”?
“听到这话,那女子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旋即哭着跑了出去,这是她自出生起第一次落泪。她自认恪守本分,却不曾想在刚见过一面的丈夫身上听得这种话,原来他努力的做好一切,在别人看来却那样不值一提。话虽如此,可那天他还是拿了一笔钱出门”。
“尽管这样,女子也没闹的要和离,或许是伦理纲常根深蒂固,她秉持着早已听腻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准备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下去,可她却是没想到,第二次来得那般快”。
“那天他撞见男人鬼鬼祟祟的偷摸出门,一时起疑便施展身形跟了上去,自小习武的她,飞檐走壁并不是难事。就这般,她去了人生中唯一一次青楼”。
“那天,她在窗外看见内屋那只和她见过一面的,她的‘夫君’,她就这样在窗外待着,听着她的夫君和人在里面调情”。
“听的公子家里不是有一位貌比天仙的妻子吗?怎么仍然日日流连青楼”?
“她?谁会喜欢一个整日舞刀弄枪的女人,也不知家里怎样想的,给我安排一个这样的妻子,就算长得好看又怎么样,我就是不乐意和她在一起”。
“那这样说来,这大将军府的女儿,在公子眼里,还比不上我这一个风月场所的女子”。
“那是自然,他哪点可与你们相比?也就只是生的一副好皮囊罢了”。
“随即便是一阵靡靡之音,听得此处,女子方才慌乱的回家,转天便和婆家撕破脸皮”。
“而那匆匆被押回来的男子心中所想被戳破,竟也是没脸没皮”。
“你要怎地?我告诉你,别妄想我会喜欢你,我就算是脱离这个家,在外面流浪,甚至去死,都别想我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况且,我、们、根、本、没、拜、过、堂”!!!
“这句话变成了压垮女子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啊,他们根本没拜过堂啊。自己又有什么权利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