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卫?”李道玄疑惑的问道。
“正是,老头我姓卫。”老头似乎是见李道玄一脸疑惑,自己反倒是情绪放松了一些,乐呵呵的说着,“方才就是老头我给小道长开的门,听大公子说您想见老头,我还有些纳闷的。”
“的确不是.”李道玄摇头小声嘀咕道,“与他不像.”
姚念春听这话,收拢起扇子笑道:“我便是说吧,府中就没姓钱的管家,我已在府中呆了些时日,怎可不清楚。”
李道玄也不应他,而是看着卫管家问道:“不知道老管家是否知道,这府中可有过钱姓之人?”
“钱姓?”卫老头老脸一拉,低眉沉思,随后便锤着手掌道,“老头我还真听过一人姓钱,不过那是十几年的事了。”
“十几年前的事?老管家不妨说一说。”李道玄惑之,就继续追问。
“在老头之前,的确有个钱姓的管家,他叫钱搏,这人与夫人关系甚好,颇得夫人信任,后来出差去杭州,被贼人烧死在了船上了,夫人每次念叨这事,都觉惋惜。”
“钱姓,我是真没听娘亲说过。”姚念春叹道,“不过能让我母亲如此惦记,想必那钱管家也有过人之处吧?”
“大少爷所有不知,这钱管家的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可都会,不仅夫人欢喜,老爷对其也是信任,若是如今还在,想必也是跟着老爷去了京师管事。老头也曾听人说过,那钱管家本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后来家中犯了事被满门流放,也就钱管家命大,在流放途中被夫人看中买了回来,所以才做了管家。”
听着卫老头细细道来,李道玄心中若有所思,原是如此人物,难怪谈吐文雅。
“唉,如此才人,竟然命丧黄泉。可叹,可惜。”姚念春听着关于钱管家的事,就觉得无比惋惜。
他是个好风雅之人,对这等文人雅士偏爱的很,这钱伯琴棋书画皆通,可算是他最爱交谈之人。
只是死的早,如今也只有余下叹惜之情。
“且不谈这些,小道长来此也算是累了,我正好给道长备了房间,也让灶房那边准备菜肴,今日定是要好好招待道长一番。”
此时的李道玄已然疑惑更甚,但对于姚念春热情款待,李道玄也不推辞,便是与他去往用食之处,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这姚大公子口才卓绝,能说会道,不仅见识广,还知道许多东洋西洋的新奇事。
而李道玄也不差,他的见识可不是姚大公子能比得,这说东扯西,一顿忽悠就将姚念春忽悠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什么天上飞的铁大鸟,还有能够开山裂石单臂巨人,能够日行千里的四个轮子铁盒子,说的活灵活现,神乎其神,叫姚念春心生神往,对于这等世界念念不舍。
“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之地,想必也是仙家世界吧。”姚念春感叹道,“若是我能活在这世,该是多好啊。”
“大公子也不必如此,所谓庄生梦蝶,无论是这仙境还是人间,总有好坏。若是仙人无暇,万事皆善,又怎会有那么多神仙下凡求因果呢?”李道玄安慰道。
“哈哈,小道长说的是,只是我听了向往罢了。”姚念春感慨,“越是读书,便是越觉得束缚。我曾认识几个西洋朋友,就是那金发蓝眼之人,他们口说中原话,能知天晓地。道长你有所不知,我起初颇为自满,以为自己饱读圣人书万卷,岂能不如这些西洋赤鬼,但谁知道辩到最后,却是我被他们给问住了。”
“他们说什么大地是圆的,我们生活在球体上,什么喷着烟的能够拖动几万根木材的铁车,总之是我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我听这些心中总不是滋味,总觉自己才疏学浅。”
姚念春喝着酒,苦笑着诉说自己的种种憋屈感。
他朝着李道玄敬了一杯,然后再道:“道长你可知道,我爹是京中大员,头戴花翎,可是面对那些西洋人,我爹也只能低眉折腰。他总训我,说治世唯有圣人书,可天下那么多读了圣人书的人,为何还是我等大败于西洋人?我总是想问一句,这圣人书可曾敌的过坚船利炮?小道长,你说!我这圣人书是否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