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收起冲锋枪,松了口气,这才扭头去看刚才是谁把他扑倒在了战壕里,救了他一命。
当他低头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佣兵脸朝下趴在战壕里,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赶紧跳过去抱住那个佣兵,当他把那个佣兵翻过身的时候,先看到了他左手上的那个铁钩,于是便知道了这是谁。
于是他忙不迭的叫到:“钩子!钩子!你怎么样了?”
说着他便赶紧检查钩子的身体,当他摸到钩子的胸口的时候,摸到了一手血,于是这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他抬起头狂叫了起来:“医护兵……”
可是当医护兵跑过来的时候,钩子还是没能活下来,他扑倒林锐的时候,一颗图阿雷格人直升机上扫下的子弹,正好打在了他的后背上,几乎直接就打碎了他的心脏,钩子连一句话都没能留下,就当场阵亡了。
林锐看着脸色苍白的钩子,轻轻摸着他的脸,把钩子搂在自己怀里,眼泪一下就狂涌了出来,紧紧的抱着钩子。
钩子跟着他时间并不算长,到现在也不过只是几个月,以前虽然也在佣兵营,但是实在基层小队当兵,连O2的B组也进不了。平时不显山露水,只是那次受伤之后,在医院里碰上了林锐。
他在战斗中失去了一只手,成了残废,面临着退伍的境地,钩子不想回国,于是便求林锐把他留下。
林锐一时心软,就把他留在了身边,当一个勤务兵用。
钩子就用一只手,加上一个铁钩,这几个月天天跟在林锐身边,他不像其他佣兵那么张扬,总是默默无闻的站在林锐背后,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但是林锐往往需要人的时候,他都能最快出现在林锐身边。
林锐现在已经习惯了无视他的存在,但是却习惯他时时刻刻都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在面前。
可是今天,就在他遇上危险的时候,钩子却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把他扑倒在了战壕里,躲过了图阿雷格人飞机的俯冲扫射。
但是他却不幸中弹,当场就阵亡了。
林锐抱着钩子的遗体,坐在战壕里是泪如泉涌,把钩子的脸贴在他的脸上,哽咽着说道:“钩子,谢谢你!谢谢!我对不住你!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这时候众人都围了过来,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都纷纷跟着落泪了起来,特别是另一个佣兵,刚才空袭的时候,他也在睡觉,没有及时醒来。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只顾着举枪对空射击了,等他反应过来,跑过来的时候,钩子已经牺牲了。
这个佣兵跪在钩子面前,看着林锐哽咽着搂着钩子的遗体,内疚的是无以复加,也跟着放声大哭了起来。
“钩子!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该死的是我呀!”哭着佣兵便跪在钩子的面前,重重的对着钩子的遗体磕了几个头。
这时候黑曼巴也走了过来,拨开人群,轻轻的从林锐怀中想把钩子的遗体接过去,但是林锐这会儿心情很难过,不肯松手。
众人于是都劝慰了林锐一番,林锐这才忍住悲声,将钩子的遗体交给了钩子。
医护兵过来为钩子整理了遗容,将他的脸擦的干干净净,然后又给他换了一身军服,众人这才护送着他的遗体,在桥头附近一个临河的地方找了一个地方,为钩子挖了一个墓穴,将他郑重的放入到了墓穴之中。
这个佣兵没有家人,只能独自埋骨在此了。
林锐看着钩子平静的遗容,再次悲从心来,忍不住落下了眼泪,钩子是为他而死,可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为他找一个安葬之处。
当土被封起来之后,林锐站在钩子的墓前,点了三支烟,插在钩子墓前,起身为其敬礼送行。
扭头的时候,却看到了背后站满了人,佣兵营的弟兄基本上全到了,而且连马里上校也亲自带了一些人过来,为钩子送行。
所有人在马里上校的喝令声中,一起齐刷刷的对着钩子的墓敬了个军礼,一排佣兵列队,站在钩子的坟前,举枪对天鸣枪三声,为其送行。
之前的那个佣兵再一次跪在钩子墓前,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对钩子说道:“兄弟,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谢谢你了!别的不说了,我一定要为你报仇雪恨!你一路好走!你放心吧!”
林锐知道,钩子之所以受到如此隆重的送行,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是钩子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佣兵营的弟兄们都感激他,故此才会如此隆重的前来为他送行。
虽然打仗天天都死人,可是无疑钩子的死,在佣兵营官兵眼里,是最有价值的,因为他救了林锐的性命,这比杀多少图阿雷格人都让人感激他。
马里上校拍了拍林锐的肩膀,对他说道:“老弟节哀!这位兄弟是个好样的,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我敬佩他!也感激他!我想他肯定不会后悔,只要你活着,才是没有辜负他的付出!
眼下你一定要节哀,不要太难过了!玛恩纳战事未决,你还要接着干,切莫为了此事太过伤心!影响了你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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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锐望着钩子的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孰轻孰重,请鲁兄放心!只是觉得钩子为我而死,实在是有些难受!”
“该死的战争,该死的图阿雷格人!娘的,这次打下玛恩纳,老子绝对杀光这帮龟儿子!为这些死难的弟兄报仇!”马里上校捏着拳头恨恨的骂道。
林锐深吸一口气,再次对钩子的坟敬了个礼,大声说道:“好了兄弟,我欠你一条命,假如哪天我也下去了,咱们继续当兄弟,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兄弟先行一步!一路好走!等我去为你报仇去!”
当做完最后交接之后,林锐一刻不停的便带着手下弟兄们,再次踏上了出发的道路。
铁桥被拿下之后,并不意味着马里政府军就可以畅行无阻的通过尼日尔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