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自然也知道大战不可避免,下令准备迎战。
巳时过半,战鼓声中,进攻义乡县的战斗打响。谢玄率领的一万五干兵马对城池发起猛攻,王恭率两万兵马守城迎战。
乍一看,攻城方兵马比守城方还少了五干,而且守城方兵马一半以上都是训练有素的北府军兵士,战力和人数都颇为悬殊。而且谢玄还是攻城一方,看起来毫无胜算。
但是,战斗打响之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谢玄的兵马攻击猛烈,且悍不畏死。守城方的兵马却士气涣散,有气无力。不是守城方兵士无能,而是他们并未作战意愿。一则同谢玄作战,原北府军将士不可能没有想法,并不想拼命。二则,适才王恭言行让许多人倍感失望。这王恭没有底线的残暴行为,激起了他们内心的不满何愤怒。结合跟随王恭起兵以来,他的一系列作为何行为,更是对王恭失望透顶。跟着此人,毫无前途,毫无道义可言。
守城方的北府军将士大多处于磨洋工的状态,射箭的时候故意射偏,往城下砸东西的时候磨磨蹭蹭。而北府军旧部才是主力,他们磨洋工故意不出力,那些新募的人手哪里能挡得住对方凶猛的进攻。
战斗进行到了午时,高衡率数百兵士攻上了城墙西南角。确切地说,是防守的北府军故意放水,让高衡攻上了城墙。在高衡等人攻上城墙之后,守城兵士开始溃败。
人群中有人大声叫嚷:“城破了,城破了,逃命,逃命。”
那些新兵闻听此言纷纷逃窜,新提拔的将领们看出端倪,试图阻止和惩罚那些北府军旧将蛊惑人心的行为,结果被北府军旧部当场倒戈击杀。城池西南角的大段城墙就此失陷。
这座义乡县城本就不坚固,本就承受不了大规模的进攻。城头上两万兵马根本铺不开,城头只能有数干人防守。现在西南角被撕开口子之后,更是如瘟疫蔓延一般,很快西段城墙处处失守。
谢玄抓住机会,命令猛攻西段,不到一炷香时间,数以干计的攻方兵马突破成功。整个防御体系缺了一角,很快崩溃。
大量的兵士开始倒戈,大量的兵士开始溃逃。面对这种情形,王恭感觉到了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富余的必胜的战斗居然打成这样。无论他嘶哑着嗓子暴跳如雷的催促督战,那些兵士们像是没听到一样慢吞吞的行动着,看到对方攀爬上城,就像是瞎子一般视而不见。
当城墙全面突破之时,王恭在王爽等人的保护下撤入城中,意图进行巷战。可是巷战也是一边倒的局面,己方兵马一触即溃。或者说那完全不是战斗,而是一场纷纷倒戈的可怕情形。对方兵马冲入街道之中,那些北府军旧部抛下兵刃便抱头投降,根本没有战斗之心。
王恭一路退往北城,眼见败局已成,心灰意冷,一时间万念俱灰,抽出兵刃便要自杀。
王爽连忙拦住叫道:“兄长不可。胜败乃兵家常事,古往今来,无数英雄人物,谁能不败?当年魏王一生败了多次,最终还不是吞蜀灭汉,代汉而立?眼下之败算得了什么?”
王恭叫道:“可这一败,我们何处存身?”
王爽道:“可去荆州,投奔殷仲堪。借他之力东山再起。”
王恭无可奈何,似乎只有这一条路。于是命人备马,带着数百名骑兵夺北城而走,意图逃跑。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刚出城跑了不到七八里,前方一只骑兵拦在大道之上。正是谢玩率领一干骑兵在此堵截。
谢玄已经做好了准备,堵截对方逃跑的后路。谢玩早已率一干骑兵绕行城北守着了。谢玄从一开始便有强大的信心击败王恭,此举正是他必胜信念的写照。未战已经算到对方之败。
王恭走投无路,率骑兵猛冲,却哪里是对手。半个时辰后,王恭所率骑兵死伤殆尽,王恭亲眼看着王爽被人乱枪捅死,他策马向着旷野狂奔逃跑。但沟壑纵横的山野,马匹根本无法奔逃。对方围堵过来,王恭马失前蹄摔落泥水之中。
起身时,王恭欲抽刀自刎,却发现不知何时,佩刀已经掉落。绝望的王恭欲咬舌自尽,咬的满口鲜血,舌头断了一截,却并没有死去。追上来的谢玩等人赶到,将其活捉。
夕阳西下时分,大战结束。谢玄立在北城城楼之上,披风在阳光下猎猎如火。他看到谢玩等人飞驰而来,看到了马背上五花大绑的险王恭,脸上露出笑意。
“四叔,看到了么?侄儿没有给你丢脸,侄儿回来了。”谢玄长吁一口气,看着血红的残阳,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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