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阿姨接过了俞惜寒递来的蝴蝶,道了声谢,转头又问沐晚晚。
“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说来话长,沐晚晚看了一眼小姨的情况,拉住了保洁阿姨的手臂,朝她使了使眼色。
“这事我们晚点说,您是小姨的什么人?”
明白这是不想提伤心事,保洁阿姨压低了声音,余光瞥到俞惜寒学着拨弄蝴蝶翅膀,那痴痴笑着的模样,忍不住心疼起来。
“我姓李,说起来,我和小俞以前是挺好的朋友,一家工厂上班,又住一个宿舍,形影不离,就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李阿姨神色纠结,觉得周围来往人多,将她带到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
“我认识你小姨的时候,她才刚到厂里上班,被厂长安排在我们宿舍,一间房住四个人,她长得漂亮,人又勤快,很招人喜欢。”
“那时候工钱不多,她还省吃俭用的存了些钱,说是为了以后做准备,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她是逃到南城来的。”
这个故事与缪正初说的有些出入,沐晚晚听得眉头一皱,连忙比划了手势让她停下来。
“等一下,你说小姨是逃过来的?但我母亲说她在国外留学……”
话没说完,就听李阿姨疑惑地“啊”了一声。
“没听说她家里这么有钱啊,不然怎么每天吃馒头腌菜还要往家里寄钱?”
沐晚晚倒吸一口气,难以想象那时小姨日子过得有多惨。
“那您知道她是为什么逃过来的吗?”
李阿姨摇了摇头,一会儿又皱着眉回忆了一下。
“她没怎么提过,就说是家里人让她往这儿来的,是为了躲什么人,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当时大概是说了个姓氏,姓李还是姓厉的早给忘了。
沐晚晚记挂着小姨受刺激的事,却又难以开口,只好旁敲侧击。
“小姨后来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提到这个,李阿姨连连点头。
“有过有过,一个高瘦的男人,长得很周正,是隔壁厂做机械的,人很机灵,就是可惜啊……”
她断句断在这儿,总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后来跑了。”
“他们俩原本谈得好好的,租了个公寓房,都准备要结婚了,小俞肚子里又怀了孩子,那个年代,未婚先孕的很多,也不算什么事。”
巷子里光线偏暗,梧桐树影笼罩下来,遮下一片灰暗的阴霾。
沐晚晚提着一口气,仔细听她后面的故事。
“我也是听她邻居说的,小俞在家流产了,是被救护车拖走的,满地的血……”
想到那个画面,李阿姨于心不忍,闭上闭眼,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寻思她小产要补身体,送了鸡蛋去医院,才知道那个男人跑了,都没来看过她,她也受了刺激,趁着晚上逃了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叹息一声,目光落到不远处,昔日的工友如今已经疯疯癫癫,不记得她了。
“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