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李相回过神来,连忙一拂黑袍衣袖,上去扶住了他。
李洪升现在已经无比苍老了,尽管顾桃之在天界照顾了他十年,但李洪升从没有想过再习武,寿命终有限。
他能有今天,纯粹是唐照华为他炼制丹药,加上天界之地灵气馥郁,延年益寿,才得以一步步走来。
“李相......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自从你到天界之后,我没有过上一天安生日子了?”
李洪升睁大眼睛,询问似的看着他,似是疑惑不解。
但语气之中,不难听出深深的埋怨。
李相托着李洪升的手,低下头如实说道,“之前因身份关系,我如天界修士眼中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等立稳脚跟之后,又爆发天界宗门之间的战争,等我在天界稳定声名后,又迎来了妖界修士入侵,所以......一天也没安生过。”
“哦,原来是这样。”
李洪升似乎恍然大悟般,但没多久,又语气不解地问道,
“那为何桃之当初带我来天界,会让我觉得比在下界的时候,还要安全?”
“这......”
李相深吸了一口气,无法作答。
“你在和我找借口,你现在变了。”
李洪升抿着的双唇,像是深陷的磨盘,他似乎在压抑着怒火,连脸上的皱纹都在颤动。
李相如实说道,“爷爷,我在天界,没有一天不想过安生的日子,是时势在推动着我,我不得不将出现在手上的麻烦解决,才能保证安定下来,但纷争没有一天停止过。”
李洪升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对他问道,
“李相,你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么?”
“记得,是被下界界的四大宗门逼死的,我已经报仇了。”李相立马回复道。
“放肆!”
李洪升忽然睁开双眼,指着李相咆哮道,“你父亲,就是好高骛远!武道双修不成,自己把自己逼死的!什么样的麻烦才算是麻烦?什么的样的安定又是安定?是你自己一直在制造纷争,你和你父亲一样,就是个祸端!”
顾相阁和寒相宗的众人,都听到了李老爷子的咆哮,纷纷投来目光,连冷寒酥也回过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李相低头,双拳紧握,咬牙不甘地说道,“爷爷,你太不了解我了。”
“你难道不是我亲手带大的,我不了解你?怎么,现在有了身份,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敢我和顶撞了?”李洪升笑了出来,但两眼之间满是寒意。
李相说道,“爷爷,我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人,我没有一天为自己考虑过,我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为了能让身边人安定,这就是我的初衷!但你说我在制造纷争,是祸端,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啊,老爷子,您有话直说,不要这样说李宗主......”
李洪升一番话说完,周围不少人都走了上去劝说着他,顾相阁的也有,寒相宗的也有。
当前局势的确动荡不安,但也并非是李相所愿。
老爷子把这一切归咎到他的身上,的确过分了。
在他们看来,李相现在交流是和他们少了一些,不比从前,但他做出来的事情,其中的初衷,和他当年并无差别,几乎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凡事都是以身边人出发。
这些世俗界中和他一同过来的人,假如有谁发生意外,出现了一种需要以命抵命的情况,李相即便让自己死,也不会让身边的人赴险,这是他们内心坚信不疑的一点。
也因此,尽管李相无顾桃之的头脑和手段,但光凭他这一性格,足以让许多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不过。
李老爷子偏过头扫了众人一眼,眼神分外执着,问道,
“我教训自己的孙子,有你们什么事情?他是你们带大的?你们要是觉得我说错了,可以待会自己和他说!”
“这......”
李相摆了摆手,对他们说道,
“你们先下去休息片刻,待会我自有安排。”
李洪升偏过头,冷眼看着李相,说道,“李相,你还是觉得刚才我说的都是错的?”
李相不甘示弱,回视着说道,
“不是爷爷的错,只是爷爷不够了解我造成的。”
李洪升问道,
“那你说我哪里不了解你?”
李相道,
“最起码,我和父亲不一样,他当年横扫炎夏,在天府闯破诸多禁忌,树敌良多,恩怨难解,的确是一个纷争和祸端,但我何尝做过他那样的事?我和他,在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给我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