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米宁这平常已经很讨人厌的声音，听在哈什的耳中更加刺耳和欠抽。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举动，这次是故意暴露出来的？你居然阴我？”

“不要冤枉好魔，我怎么可能是这么无聊阴险的恶魔。”米宁招牌行的作风依旧在继续，“这几天我是真的不在城堡，都在这里守着这些……这些‘艺术品’。哪里有精力管你在做什么？”

“‘艺术品’？呵呵，形容的很贴切啊！”似乎是有些认命了，哈什从刚才的震撼和混乱当中渐渐平静下来，靠在石门上平静地对露出贱笑的米宁说道。

“说实话，你这次的举动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无论是对于形势的判断、还是选择时机，以及风险和收益的比例不说不是最好的，简直就是最差的时候。如此疏忽和急躁，可不是你这位恶魔领主往日的风范啊！”

哈什自嘲的笑笑，也没有反驳，反而点头认同了米宁的评价。

“是啊，但你认为已经成为阶下囚、灵魂都不完整的我，怎么可能还能保持往日的风范？抓住任何能够逃出去的机会，才是我最想要做的事情。这次只不过是我有些急躁罢了。”

“急躁？的确是的。只不过你的急躁可并不是为了想要逃走吧！”米宁贱兮兮的笑容还在脸上，但是语气却多了几分认真，“海妖全族的付出、阿格利老领主的付出、还有恶魔位面现如今的情况，其实你已经开始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吧？”

“并不……”

不给哈什出声的机会，米宁继续说道：“只不过你是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相信罢了。毕竟几百年来你受到的教育和熏陶，都不是这样的。突然间一个并无法直接拿出证据证明的、匪夷所思的现实摆在你面前，即便是有那么多重量级的佐证存在，你也不愿意相信。”

说着，米宁盯着哈什的眼睛，此时他的笑容也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其实你不是不相信福迪这个人类能够解决这里的问题，反而你是害怕他真的能够解决恶魔的粮食问题。因为你心里也清楚，如果失去了这种因为饥饿、物资匮乏作为最直接的推动力，今后很可能就不是每个恶魔都会想着去对另一个位面发动战争了。你的害怕、担心，才催生出你的焦躁和不安。所以你这次才会做出这么不严谨、甚至有些幼稚的事情来。”

“不……”

“你的出身和背负的东西，决定了你比任何恶魔都难以接受我所说的事实。这么久以来，我并没有要求你去从整个世界的角度去考虑什么。但你得真切为生活在这个位面中那些还在生存线上挣扎的恶魔去考虑。什么才是最为重要的，什么才是让这个种族继续延续下去的关键。你今天这个做法万一成功了，万一福迪这个人类并没有多么厉害，死在了这些小家伙手中。这个位面唯一可能解决当前粮食问题的关键就这么消失了，你真的会感到庆幸和开心吗？”

“我……”

“今天什么也都别说了，好好看看这些植物，好好看看那些小恶魔的表情吧。好好想想你真正该背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