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谁会随身带着这块牌子呢?
答案只有一个,韩延钊!
两人被朝廷“斩了”,自己的牌子肯定是被朝廷收缴了的,唯有裴如炬的牌子是消失不见,曾经被董昭拿起,后被徐经拿走的,裴如炬的牌子出现在韩延钊身上,说明韩延钊曾经与徐经有过什么交易,那么徐经也不干净!
“韩延钊!”伊宁脱口而出。
“什么?这个人是韩延钊?他不是被朝廷斩了吗?”龙骁惊呼。
“有人救他!”
“谁?”
伊宁指向了那个黑色掌印,龙骁惊道:“唐桡!”
龙骁震惊了,这唐桡还真是有本事,居然能偷天换日!
而伊宁则想的更深,在伊宁看来,唐桡能跟这两人搭上关系,定然有个不一般的身份,很有可能是朝廷里的人,如果是朝廷的人,那么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伊宁死死盯着韩延钊的尸体,忽然拔出剑来,龙骁大惊,不由后退两步,伊宁却一剑轻轻划下,将韩延钊的肚子剖开来,顿时一阵恶臭传来,引得龙骁都不由捂住鼻子。
伊宁鼻子特别灵,当初在青莲山时,一眼识出采花贼花含月,便是闻到了他身上有迷药,而在京城之下,一眼识破汤铣是玩毒的,也是靠敏锐的鼻子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
伊宁鼻子一吸,再看向韩延钊那内脏,看见肝胆都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而胃已经穿孔了,当即断定,这韩延钊是先中毒,后被杀的。
于是心中起了疑惑,一个猜想印入她的脑海,唐桡是用毒高手,汤铣也是,而且,唐桡能救下韩延钊左封显,肯定在朝廷有不一般的关系或身份,那么,这两人会不会是同一人?
这韩延钊,无疑就是唐桡露出的破绽,韩延钊肯定知道什么,被唐桡给灭了口。
但她随即否定了,那张画上可不是汤铣,汤铣她见过。
等等,画?
她转头看向龙骁:“画谁画的?”
“什么画?”龙骁被问的一时愣住了。
“唐桡的画!”
“画师画的!”
伊宁听得柳眉倒竖:“照何所画?”
“我师伯描述的外貌!”
“辜仲元?”
“是。”
伊宁疑心大起,而龙骁却信誓旦旦道:“我师伯跟唐桡合不来,他亲自跟我讲了唐桡外貌,我找画师照着画的!我师伯是清白的!”
伊宁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问道:“他这么想……唐桡死?”
“当然!唐桡是个贼子!谁不想他死?”龙骁毫不犹豫道。
伊宁眼神一变:“那唐桡……为何……不杀了他!”
龙骁脸色一变,是啊,既然辜仲元能描述出唐桡的画像,那么恨唐桡,那唐桡为什么不杀了辜仲元呢?难道要指望唐桡这种人心存善念,留辜仲元一命吗?
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辜仲元不想唐桡死,画是假的,两人是一伙的。而第二个可能是,两人翻了脸,但是,唐桡根本杀不了辜仲元!那么唐桡在忌惮什么?
辜仲元有问题!
龙骁也意识到了!
“走!”
伊宁招呼青锋门的人,火速上马,直奔王屋山下而去!龙骁见状,也立马上马,带着人跟上伊宁,朝着王屋山下呼啸而去!
由于大河解冻,又下了雨,水位暴涨,去王屋山下要过河,故而这次花了四个多时辰,两人带着人终于赶到了王屋山下,冲进屋内,却看见了令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辜仲元自床上滚下,疼的满地打滚,而辜松墨撑着一身伤的身体,在地上不断安抚辜仲元,试图将他扶起来,而床边的桌案之上,有一个白瓷碗装着汤药。
“义父,你怎么了,义父?”辜松墨急的团团转。
辜仲元挣扎着,忽然张口就吐了一口黑血,喊道:“药,药,药里有毒!”
龙骁脸色大变,冲过去抱起辜仲元佝偻的身体,运转真元,朝着辜仲元后背一拍,就开始给他逼毒,伊宁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是这个情况,这怎么可能?
“唐桡,你个狗娘养的,我要杀了你!”辜松墨破口大骂,将床边那碗药狠狠往地上一扫,那药倒地上,咕噜咕噜冒着白泡,看的人都心惊。
原来两个人真的翻了脸,辜仲元提供了唐桡的画像,唐桡得知后真的对辜仲元下了毒?两个人难道真的已是死敌?
伊宁仍然心有疑惑,但龙骁则深信不疑,这一切不是合情合理吗?龙骁懊恼无比,都怪自己疏忽,找师伯要了唐桡的画满街贴,给师伯引来了杀身之祸……
很合情,很合理!
辜仲元一脸虚弱,勉强睁开眼,看着伊宁,说道:“天山玄女,快来杀了我,杀了我,死在你手里,总好过被唐桡毒死!”
“呜哇……”辜仲元说完又吐了口黑血。
龙骁大怒,对伊宁道:“你满意了吧?你还怀疑我师伯吗?你若是不死心,连我一起杀了行了吧?”
辜松墨也朝伊宁咬牙道:“连我也一起杀了吧,你这江湖第一的大英雄!”
伊宁面无表情看着三人,面若寒霜,再没说半句话,转身离去。
辜仲元,再一次以他的老谋深算,躲过了一劫!
出了院门,伊宁望着仍然阴云密布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她一路走来很少失败,而今却两次落空……
如果不能抓住唐桡,杀了他,那么这个隐患就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青锋门最薄弱的地方,捅上一刀,防不胜防,唯有找到唐桡,杀了他,永除后患,否则,她哪里敢放心去找郭长峰?
辜仲元这边是没什么结果了,只要找到唐桡,一切就能真相大白,她看向东方,或许,秋行风那边应该知道什么吧,这次真的要靠他了。
而洛阳东南,一座山脉之上,一个灰衣僧袍的老和尚,头上顶个帆笠子,拄着根木杖,牵着一匹马,正在一处茅草屋下避雨。
他是度然,他看着这片山脉,如此熟悉,却又是如此陌生,抬头望向那片坐落在山坡上雄伟的寺院,长长叹了口气。
这破地方,他二十多年没回来过了。
寺院里边钟声响起,响彻山野,也敲动着度然的心。他靠着茅草屋的土墙坐了下来,心中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呢?里边的人他是半个都不想见,除了另一个老和尚。
他不知道那个老和尚回来没有……
“二师兄,你还好吗……”他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