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微臣用软筋散,并没有想伤害他的意思……”田然辩解道。
“人都快被你打死了,还没有伤害的意思?”皇帝怒不可遏。
“微臣没有下重手!”
“没有?那董昭后背的掌伤如何来的?人都快死了,还没有下重手?”皇帝骂了出来。
“圣上,臣冤枉啊!”田然叫起了冤来。
“谁能证明你没下重手?这个宫廷之内,除了你,还有谁?”皇帝质问道。
“臣……臣冤枉,圣上,微臣确实有私心,可还不至于要杀了董昭……下死手的,定然另有其人!”田然争辩了起来,无论如何,他都不承认。
皇帝想起了董昭用血写的那两个字,一个“田”,一个“吕”,田是确认了,是田然,那吕是谁?
“还有个姓吕的,是谁?你还有帮手是不是?”皇帝问了出来。
“吕?吕德?”田然居然将吕德招了出来。
“把吕德给我拿来!”皇帝大怒,命令宿卫前去拿吕德。
吕德很快就被拿来了,他被两个黑袍宿卫押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他没想到,转眼之间,自己就被抓了……
“吕德?我让你悄悄把董昭送出宫,你为何将人打成重伤?”田然顺口就咬住吕德,质问了起来。
“啊?打成重伤?田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吕德慌的反驳道。
“不是你又是谁?这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田然吼道。
“哼,我吕德不过一个阉人,论武功不过化境,如何能重伤的了董昭?”吕德辩驳起来。
“呵……董昭喝醉了酒,又中了软筋散,别说你一个化境了,就是个一流高手也能重伤他!没想到你吕德这阉贼这么阴险,我让你放人,你背后却做起杀人的勾当!”田然骂了出来。
“我没有!”吕德拉着尖锐的嗓音喊道。
看着这两人相互推脱,皇帝怒火中烧:“给朕穿了他们的琵琶骨,锁进诏狱里去!胡春,交给你了,让他们把实话说出来!”
“是,圣上!”胡春立马一挥手,宿卫们利落的拖起两人就往诏狱而去!
皇帝气的胸膛一起一伏,今天可是太子生辰,可偏偏闹出了这种事来,他如何能忍?
查,必须往死里查!
少时,齐宣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帮太监,那帮太监抬着两具尸体,正是那夜送董昭出宫的刘立与孙全。
“圣上,老奴在祁阳宫外的水沟里,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尸体……这两人,是溺水而死的。”齐宣说道。
“还出了人命?”皇帝咬着牙齿,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来。
齐宣不敢作声了,周围的宿卫也一个个噤若寒蝉,唯有那个胡长眉一脸平静。
“将昨夜在宫里的人,都给朕审一遍!”皇帝声音冰冷至极,心中杀机迸发。
“是!”齐宣连忙答道,作为掌印,审讯宫廷内的太监宫女,他有这个权利。
“圣上,稍安勿躁,此事还需等等。”胡长眉开了口。
“等?等什么?”皇帝一脸疑问,可语气却温和了很多。
“等董昭醒来!”胡长眉一语道破了要点。
皇帝点了点头,确实有些事要问过董昭才知道,毕竟他才是经历过整件事的人……
时至中午,夕瑶宫也很快安静了下来,皇帝重新回到了长明殿,既然自家女儿没事,那么太子的生日宴,自然就得照办不误了。
皇家可不能失了面子……
而董昭,则被送到了御医院的一间干净房间内,被人救治了起来。
下午巳时,他醒过来了,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个须发尽白的长眉老人,老人慈眉善目,看起来和蔼极了。看见董昭醒来,他那褶皱的脸笑了起来:“小伙子,你命可真硬啊!”
董昭也报之一笑,虚弱道:“多谢老人家……”
谁料那老人下一句话却让董昭心头一紧:“下次,就不要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了,若是救治的晚些,你可就真没命了。”
看着老人那和蔼的笑容,董昭却笑不出来了……
上午,夕瑶宫里,皇帝所看见的这一幕,正是董昭自己造成的,包括背后中掌,也是董昭自己干的!董昭想的很明白,只有自己不省人事,重伤濒死,才有一条活路……而留下那两人的姓氏,更能让皇帝起疑心,自己也能顺势报仇!
若非如此,但凡他还能睁眼看到皇帝到来,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他都逃不过这厄运……
这京闱之中,宫廷之内,凶险可见一斑……
可是没想到,自己把现场弄得天衣无缝,甚至那夕瑶公主都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不曾想,却被眼前这个老人看出来了。
“你不用辩解,老朽是不会说出去的。”长眉老人又说了一句,直接让董昭无话可说了。
长眉老人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万物一般,董昭看着那眼神,如同看耀眼的太阳一样,只感觉无法直视。
这个人,高深莫测……
“好好养伤,不要瞎折腾了。”老人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就长身而起,缓缓走出了这间房。
董昭闭上眼,回想起那个长眉老人说的话,照他这么说来,自己应该是挺过这一劫了……
董昭还在御医院躺着,长明殿内,太子的生日宴终于是结束了。
朱枫陪自己的傻侄子玩,傻侄子玩的很开心。皇帝回来看见笑容不断的太子,也赞许的看了朱枫一眼。朱枫脸上虽然喜笑,可心中却是难受至极。
呼,这狗屎生日宴终于是结束了,朱枫松了口气。这傻侄子太幼稚了,跟他玩,简直跌份……好在现在还没天黑,还能去一趟杏春坊,见一见那如月姑娘……
正当朱枫跟着瑞王走出长明殿后,不料迎面就撞上了齐宣。齐宣呵呵一笑,跟朱枫擦肩而过,然后一个小纸团就莫名其妙到了朱枫的手里。
齐宣跟朱枫还是很熟的……
朱枫若无其事的走着,很快走出了宫殿,回到瑞王府时,他发现江月溪跟叶眠棉又在他家里等着了。
“朱枫,有董昭的消息了吗?”见到朱枫回来,叶眠棉立马问道。
“有!”
于是乎,朱枫将齐宣给的纸团拿了出来,递给了叶眠棉。叶眠棉打开一看,顿时眼色就变了,江月溪凑过来一看眼色也变了。
“董昭在深宫之中被人偷袭,重伤濒死?现在人在宫内御医院治伤?”叶眠棉大声惊呼了出来。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朱枫弱弱道。
“他妈的,谁干的?本小姐要弄死他!”叶眠棉气愤不已。
江月溪脸色一沉:“我就知道这深宫之中没什么好人!”
朱枫双手一撑:“两位姑奶奶,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啊!又不是我干的!”
叶眠棉单手叉腰,另一手朝朱枫一指:“朱枫我告诉你,你以后若是敢这么搞,本小姐一定让你后悔莫及!”
朱枫大惊:“关我屁事啊!”
“哼!三姐我们走!”叶眠棉不再理会朱枫,直接拉着江月溪就回闲园去了!
看着两个嚣张女人的背影,朱枫弱弱来了一句:“我好心好意给你们带消息,还招惹你们了?”
这时,瑞王从外边走了进来,他拍了拍朱枫的肩膀,笑呵呵问了一句:“儿啊,那个位置怎么样啊?”
“什么位置啊?”朱枫不明白他爹说啥。
“圣上出去那阵子,你不是在长明殿那最高的位置么?你不是跟太子坐一起么?”瑞王带着一丝深意说道。
“……”朱枫罕见的沉默了,自家老爹这是在问他内心的想法呢。
“虽然有点硌屁股,但还不错……”朱枫一脸平静的答了出来。
“好……儿啊,继续蛰伏吧,那一天不会太晚的。”瑞王再次拍了拍朱枫的肩膀,笑着跟他擦肩而过……
朱枫闻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叶眠棉跟江月溪一回到闲园,就将此事告诉了沈青,沈青听完也是担心不已,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御医院,也是在宫内,寻常人,根本没办法进宫,只能听天由命了。
哎,董昭这个弟弟,怎么就这么多灾难呢?
而枢机院内,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闻到此消息的谢天已是满脸铁青……
“怎么会搞成这样子?这个吕德,不是说谋划的天衣无缝吗?不是说拿捏死了那田然吗?怎么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废物!”
“哐当!”一个瓷杯被谢天狠狠摔在了地上,砸成了八瓣!
毫无疑问,他就是幕后之人,整件事的谋划者。
他面前站着一个小太监,是刚刚来告知他这个消息的,看到谢天这般震怒,他吓得瑟瑟发抖,站都站不稳……
谢天鼻息粗重无比,没想到这样也没能搞死搞臭董昭……
“噗通!”那个小太监一下没站稳,直接跪在了谢天面前:“院长,您息怒啊……息怒啊……”
正在此时,一个皂卫出现在门口,低着头,似乎是来传消息的。
“阿朝,什么事?”谢天脸都不转的问道。
“院长,楚生有消息了。”那皂卫走到谢天跟前。
“什么消息?”谢天眯了眯眼,他希望是好消息。
那个皂卫将一封信笺递给了谢天,这是信鸽送来的。谢天迟疑了一下,接过来一看,正是自己的小跟班楚生写的。可打开之后看见里边的内容后,谢天却勃然大怒!
“咱家被耍了!狗日的班珠老秃驴,死了还要摆咱家一道,咱家一定要灭你的根!”
谢天将那信笺揉成一团,攥入手里,双手一拍,信笺便化为了粉尘……
“院长,楚生说了什么?”皂卫问道。
“那个圣女……那个圣女,居然是罕世高手!咱家打眼了……咱们派去的人损失惨重!”谢天难得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西山寺传功之事他是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林萍不过是个化境而已,可谁想,林萍却是罕世高手!这个变化让他始料未及,要捉拿一个罕世高手,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林萍虽然年纪小,可是身边有红狐这个老江湖在,下套下药什么的,也瞒不过红狐的眼睛!
“他妈的!班珠老秃驴,我干你娘!”谢天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起来。
皂卫闻言,想笑却不敢笑,你自己一个阉人,怎么干人娘……
谢天怒不可遏,如同今日的皇帝一般,他一向做事顺风顺水,可是没想到,遇到青锋门这帮人,愣是啥事没办成……
“让楚生盯紧了,找到那青锋门的老巢,咱家早晚端了它!”谢天下令道。
“是!”皂卫连忙答应下来,传信去了,他可不愿在谢天面前多待片刻……
谢天震怒不已,两件事,件件都搞砸了!这让他的如意算盘全部都打了空!
正当他呼着粗重的鼻息,生着闷气的时候,外边又传来了声音。
“院长,圣上召您入宫!”
谢天闻言顿时一惊,难道那吕德,把自己给招出来了不成?
“咱家马上就去!”
谢天整理了下衣裳,平复了一下呼吸,而后走出了这间阴暗的屋子……
京闱风波起,暗云盖城关,龙虎相争啸,天下何时安?
这个春天,注定要地覆天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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