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浅淡清冷,不怒自威。
与此同时,她的神念笼罩了这处宅院会馆。
无形而强大的威压笼罩覆盖而下,不服管教的刀客在这一瞬全都臣服跪拜,被这份强大的愿力深压跪倒在地。
一寸、两寸、叁寸……强压之下,身体匍匐在地。
而始作俑者江南念一路笑着,踩着一片萧瑟至方才发声的刀客面前,轻松调侃道。
“还有很多时间,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聊聊你们口中下贱的玩意。”
她的示威并未结束。
“她们生来就是下贱的吗?是她们愿意被卖到妓院让恶心的人践踏吗?还是她们为了荣华富贵自卖自身?”
“难道不是她们所谓的家人亲人,送她们入了这万丈深渊。难道不是你们这些狗男人一边睡她们,一边鄙夷着她们。她们的风骨,被人一寸一寸踩碎践踏入污泥。”
“你们,不想着多杀几个鬼子。倒想着在自己的同胞身上找存在感,你们还算个什么顶天立地的男人。可别污了关中刀客的名声,毕竟从前的刀客是为民除害的侠之大客。
你们是半分风骨没有的软脚虾!”
他们都默契地都不再说话,但是江南念已经听得清楚分明。
有些刀客受不住了,便哀哀叫出声来:“我知错了。”
她定睛含笑,手指摆弄肩头的发带,却没有放开半点威压,睫羽动了动,只是慵懒地狡黠抿唇一笑,晃了晃手中那把刀,又道:“不是欺软怕硬吗?被我的力量压制不能动弹,所以你们才臣服顺从武力。”
“世界在女性的裙摆下诞生,却不允许女性的裙摆随风飘扬。”
江南念面上依然挂着笑容,徐徐吐出一句话来。
“我不喜哭声,我要听乐声。”
女子拿起手中的软布,慢慢擦拭着手中的刀。
其中一年老色衰的女子咬咬牙,认命的捡起自己的琵琶。
周围三三两两的女子也抱着自己的乐器弹了起来。
中间一女子没有任何乐器,只好拿着折扇扭腰跳了起来。
慢慢便舞到了江南念身边,她唇角挂着笑,态度轻慢地看着这女子靠近她。
轻扫一眼这面含讨好之意的女子,长刀反手一挥,人头落地,大片血雨喷洒飞溅。
江南念笑吟吟道:“山本彩子小姐,Sayonara。好可惜哦,你的魂魄不能归故里了。”
会馆内兵器相击和厮杀呐喊声潮水般汹涌而入,最后的厮杀声也在慢慢消失。
无数的金银财宝都被搜索出来,江南念示意刀客们赶紧清理走人。
不多时,分工合作完成。
不听话跪着的刀客也被她种入了蛊,至于那些可怜的烟花女子。
江南念并没有想过杀掉她们。
“我可以放了你们,我保你们毫发无伤离开会馆,往后此事亦一笔勾销,绝不追究。你们想离开青楼,我也可以帮忙。但是绝不能提起今日的事情,记住。你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没有听见。”
“今日离开了这里,天下还有那里是我们的容身之地。他们说的原本也没有错,我们是下贱的玩意。”
“年老色衰,要不就等感染了花柳病。只能被妈妈扔在柴房等死,死后破席子一卷。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
“你们这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怎么能理解生活在角落老鼠的困苦。不过就是高高在上的说几句好听的话,之后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嘴角红肿流血的女子眼泪夺眶而出,她不甘的呐喊。
如果所有人都一样烂在污泥里,看不到一点希望。
她还会觉得挺好,都在黑暗里沉沦。
可凭什么她可以清清白白高高在上,她可以充当救世主。
她是如此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她们脊梁骨早已经被打断踩碎。
“我骨头就是轻,我不相信有人会救我出青楼。上一个功成名就说娶我回家的男子,最后是他把我卖进青楼。”
她痴痴笑着,可眼泪早已经流干。
江南念低眸看向她,月光洗涮过后的双瞳明净如不沾尘埃的山泉,能映照出人心底潜藏的所有阴暗。
“我说过的话从不会是虚言,你们要想离开青楼,我会证明给你们看。”
女子有些狼狈地移目,“你也不用哄着我们这些下贱的烟花女子,我们虽身子是賍的。可我们不会出卖你,更何况你的身后那些大爷。我们一个都招惹不起,你放心。”
“我也不信,一芥女子能救我们姐妹出牢笼。”她轻喃。
“我不知你们当中是否有读书习字之人,青楼救国团你们可以了解一下。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
不再多言,江南念消了她们关于她的记忆,唯独留下其中一人关于她的记忆。
让人送走她们之前,江南念淡淡的道。
“我会来的,不会失约。你们想离开那日,让人送到佛爷府。”拔下发簪塞到她怀里。
她既然认识她,她也不怕她出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