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作的夜晚,她害怕的蹲在人工湖里的小舟上不愿意上岸。
他好脾气的打着伞进去陪着她。
眼前懵懂的女子钻到他怀里,瑟瑟发抖。
她不停的哭,不停的喊着小鱼。
“小月亮,你可以告诉我为何要一直找小鱼吗?”
“我总忘记小鱼,只有小鱼一直跟着我。”
女子的唇色有些苍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看上去平白多了几分病态阴郁。
“我忘记自己是谁,只有小鱼记得我是小月亮。”
“好黑好黑,一直下雨打雷。”
“我好怕,小鱼总会找到我。”
解九沉默了一会,没听懂她什么意思。
“小鱼,不见了,没有人记得小月亮了。”
“所以,你想找到小鱼,因为只有他是你的同伴对吗?”
“解郎,你能帮我找小鱼吗?”
“我害怕,小鱼找不到小月亮会不会也很害怕?”
“小鱼会不会一直在别的地方找小月亮?”
“好,我帮小月亮找小鱼。”
他抱着她看了一会。
听她又不自觉开始细数小月亮和小鱼那十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他们没有参与的十年。
属于小鱼和小月亮的十年。
躲在漏雨的小舟上哄佳人的结果就是解九生病了。
他发烧了,他的耳边一直有人的哭泣声。
张小鱼离开江南念以后,她经常睡不安稳,总是会反复做着许多许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总有许多许多不认识的人在喊她。
醒来时觉得着了火似的热,腰间搭着一条胳膊。
她听到身后杂乱的呼吸,是解九半夜抱着她回了房间。
她哭得泣不成声,簌簌地与他说了很久很久和小鱼的过往。
他没有丝毫不耐烦,始终垂着眼眸仔细听着。
又时不时问上几句。
她躲在他怀里,像一朵刚开的小花在寒风的枝头战战兢兢的发抖着。
他轻轻哄着她,安抚着她。
大概女子是梦到什么不太高兴的事,她眉心微微皱着。
“小鱼…真好…”
理智上解九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可大概是这让人麻痹大意的氛围和突然席卷而来的困意。
让解九没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辨别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最后也只是像梦中期盼过那般抱着她闭眼了。
一条胳膊在被窝里紧紧环着她的腰,搂着她。
此时,他睡得很熟,闭着眼毫无防备又全然信任的样子。
“解郎。”她迷迷糊糊的喊他。
他困倦地睁开眼睛,轻轻一笑。
“小月亮,好乖。”
女子垂眼看了会儿他,推了又推他,始终不见他清醒。
穿墙而过,府里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呼喊声。
她烦躁茫然的啃着自己的指甲,望了望还在下雨的天。
提着裙子跑过了一个又一个院落长廊。
急匆匆跑到齐恒始终给她留了一盏灯笼的香堂。
期期艾艾的喊着齐恒齐恒,没怎么睡好的齐恒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的月月儿回来了,赶紧起身拉开了电灯。
等不及披衣服,他看到心心念念的女子着急又害怕的站在灯笼下被风吹雨淋。
“月月儿,你怎么了?”
齐恒心慌的汲着鞋子拿过靠墙的雨伞冲进雨里打开挡在她的头顶。
又用衣袖擦了擦她脸上的雨水。
女子着急得拉着他的衣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呜呜呜……解郎好烫好烫…”
齐恒忍俊不禁,笑着叹了一口气。
“月月儿,别怕,我带你回屋换衣服。”
“齐恒,不换衣服。”
“解郎他不醒来,他是不是要不见了?”
“我一直喊,他不动。”
颠来倒去的几句话,齐恒搂着哄着她回了房。
再给她换了衣服,又套好了外套鞋子。
齐恒才带着她去解府。
过去的时候,天才微亮。
后门已经有倒夜香和采购的下人活动了,倒也不用他翻墙过去。
他又要打着伞,又要哄着怀里的女子乖一点慢慢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