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张家后山。
一身青衣的小道士,头戴斗笠,身后背着小药蒌,正快速地走在山间小路上。
未几,他便回了张家为数不多还在开放的院落。
而小道长刚进了小院,便将竹篓放到一旁。
把采摘的药材分门别类归置好,需要新鲜炮制的立马就开始上手了。
院中还有一人倒在藤椅上,脸上盖了一卷泛黄的书籍。
开始大声对一旁炮制药材的小道长抱怨道。
“张千军,我好累……”
张千军闻言默默叹口气,低声讽刺他道。
“你累什么?让你多看书先找找有没有记录拯救夫人的法子。你躺着看书也累?”
张海楼拿下盖在脸上的书籍,手臂枕在脑后也叹了口气。
“看书,比做任务还要累。”
“好歹做任务有时候不需要脑子,杀人就好。
这看书,还要思考词语的各种意思。身心都累!
再说了,我们把夫人带回来。
她都躺了十年,再不醒。
咱们的小族长血都要放干了!”
说着,他无力的挠挠头。
张千军炮制药材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点点头。
“夫人再不醒来,恐怕族长也好不了。”
十年前,他们三人受小族长之命,下山去寻找夫人。
那时,战乱频繁,民不聊生。
他们好不容易寻着信息找到夫人,却是一死一伤。
死去的那个张小鱼,大祭司只是低低感叹了一声。
他以命护住了夫人最后的气息。
所以,族长把张小鱼供奉在了张家的功德阁。
至于夫人,他们三人一路艰辛无比的带回了她。
张家在外的人手又因战乱,许久没有联系上。
还是建国后,才慢慢重新联系上了。
他们就一直在张家守着夫人,翻找着各种张家遗留下来的古籍。
希望可以得到一星半点的有用信息,可始终都没有找到。
只能把夫人放在张家遗留的一块巨大的陨石当中。
间隔不久,就需要给夫人输送麒麟血。
可只有族长是麒麟子,从前麒麟子备用体都给了夫人用了。
最后只剩族长的备用体,大祭司没有说什么许不许。
她只是定定看了族长和夫人良久,让族长自己选择。
族长依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把他的备用体用掉了。
所有的血液都供给了夫人,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夫人依旧安静地躺在陨石青铜祭祀台里。
她似乎停止了生长,也停止了呼吸。
一点起伏也无,宛如一尊玉人,毫无生气。
可张麒麟只要不外出,就会坚持每日不间断地去陪着夫人。
虽说女子不需要喂饭排泄这之类的事。
可张麒麟依旧坚持为她擦拭手臂和脸颊。
他曾好奇地问过一次。
族长这次并没有像从前那样不搭理他,而是轻声回答道。
“她喜洁。”
张千军这个小道士更是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
每次出门都要采点野花什么的带回来插瓶放在夫人附近。
他问张千军,人家低着头好惘然的样子。
“我不知道,好似从前也这般为夫人做过无数次。
我感觉夫人喜欢花。”
张海楼对于这个见鬼的答案嗤之以鼻。
可等他无意识的做任务从山下回来,也会带一些好看的头饰衣服什么的。
张千军看他的眼神也一言难尽,戏谑的打量他。
三个性格不一的人守着沉睡不醒的女子,十年。
好似,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熬。
“哎,算了。我再翻翻看,有没有记录。”
张海楼坐了起来。
他拿起一旁的书卷,即便早已烂熟于心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试图用书中的晦涩难懂的古文打散自己那点懒散的心念。
张千军低垂眉眼还是日复一日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心里却在思忖着。
族长,又去给夫人放血了。
他的脸色越发雪白了,今日加点什么药材到野鸡汤里给族长补一补气血才好。
想着,无力感蔓上心头。
他放下炮制好的药材收好,起身往厨房而去。
现在的张家,只有他们几个人了。
老一辈跑得跑,剩下忠心之人抗敌又死了一批。
出去做任务的也都散落在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