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在梦里的世界停留了七日,这边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
她回来以后,梦里的世界又重新忘记了。
她只记得一直做梦,好累好累。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张麒麟照例起床锻炼。
等他吃了早饭过来,女子还没有醒。
张麒麟整日护理着她,身上的衣物也都被药味熏透。
江南疲惫的睁开眼睛,入目即是盯着她不放的张麒麟。
余光瞥见他那只满是伤痕的手,她将手覆上,指尖触碰伤口,似乎是在一道一道细数着。
手臂上短促的疼痛令张麒麟如芒在背,但还未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只要念念归家了,他也愿意为念念在自己身上留下更多伤口。
看着他满是血壑的手臂,她轻轻摸了上去问。
“小官,你疼吗?”
张麒麟抿紧了唇,他的眼神淡然且认真,轻声说道:“不疼。”
不疼的,念念。
你日日躺着,不言不语不笑不闹。
可我的心好疼啊,念念。
“傻子,怎么会不疼呢!”
江南念一觉醒来,头都是麻木的,她凑上前吻了吻他为了她放血的手臂。
张麒麟感觉到心里有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大祭司曾对他说过,心疼一个人就是在乎他的表现。
念念,再多一点在意我吧。
他想起见到念念的那个雪夜,她被张小鱼护在怀中,身上都是血迹,眼底空洞一片,他的泪水混着张小鱼的血水沿着她的发丝不停下落。
不要再次抛下我,我担忧再也找不到你。
念念,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想念。
她言而无信,撒娇卖萌。
张海楼吃过早饭就守在侧房茶室里。
天气算不得十分和煦,她又将将苏醒,所以很少让她出门。
江南念胃口不佳的吃了一点东西,恹恹的窝在张麒麟怀里不想动弹。
“小月亮,今日学习走路吗?”
这人怎么又来了,张家人真是锲而不舍。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你们真的很希望我走路吗?”
“嗯。”
三人同时点头。
江南念眼眉弯弯,笑着看向张麒麟。
“如果我能走路了,是不是代表我快好了?是不是就不用喝药了。”
这才是她的目的,现在用来忽悠他们了。
张海楼:“大祭司也没有说,到底还喝不喝。”
张千军好似看穿她的想法,给她倒了一杯甜甜的桂圆红枣茶。
昨日她嫌弃嘴里总一股苦味,他起早熬了一壶香甜的茶水备着。
“看情况而定。”
张麒麟嘴抿得紧紧的,她还在等着他的一锤定音。
“不行,要喝。”
“那我何必走路,还不是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我不要走路了,反正我命都这般苦了。”
张海楼:“不是说好带我们去墨脱吗?照你这么赖皮下去,我们老了也不去成。”
“你们把我扔下,自己去呗。”
张麒麟:“不行,念念去。”
“那你们还要逼着我喝药,哼。”
江南念又往张麒麟怀里顶了顶,顶死你丫的算了。
张麒麟瞧着她又生气了,又对上俩小张谴责的眼神。
莫名就妥协了几分,乖乖哄她。
“一天喝俩次!”
“不行,一天一次。”
“…”
念念怎么这般不听话呢!
“不说话就答应了哈!”
说着,江南念抬起笑眯眯的脸,以吻封缄。
小样,还对付不了你这个哑巴张。
“…”
张海楼:哎呀,小月亮怎么说亲就亲,我看还是不看呢?
张千军:小月亮好调皮,族长好无奈。
江南念却笃定了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唇贴着他唇角,含糊不清地说。
“不许说话,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念念,你都这般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就这么安静一会儿,江南念才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