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以为是自己的步步紧逼惹了容洲,让他不悦了。
其实,她的态度并不是容洲生气的主要原因。
准确的说,容洲不是生皇后的气,他是生自己的气。
容洲身高八尺,身材魁梧,长相英武,气势威严。
他擅长领兵打仗,也有治国之才。
他一直认为自己堪称男人中的男人,英雄中的英雄。
可惜,他的子嗣凋零。
这点,太不男人了。
十几年来,后宫的嫔妃都未能怀有子嗣,这不是他的问题,难道还是她们十几人的问题?
容洲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曾找太医看过,可惜什么都没诊断出来。
不止一名太医说他身体康健、强壮有力、气血充沛,身体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他的那物每早都傲然挺立,威风凛凛,每次都是昂扬持久,虎虎生风,从未让他力不从心过,怎会次次都没有结果呢?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容洲实在想不通,他只能在一次次巨大的失望和怀疑自己的痛苦中,将子嗣二字从脑海中彻底抹掉。
只有忘掉“子嗣”,他才能不再痛苦,只有将“子嗣”的念头彻底摒弃掉,他才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体,他才能再做回傲视群雄、所向披靡的帝王。
今日,皇后又提起“子嗣”一事,他花费了巨大努力,刻意忘记的念头又重回脑海。
容洲顿觉烦躁,他将朱笔一扔。
靠在椅子上,仰头抱肘,闭目养神。
不一会,御前公公进来了,他的脚步声很轻,可还是被容洲发现了。
“你进来做什么?”容洲问道,他声音含了些许怒火,仍旧闭眸养神,动也不动。
御前公公犹豫片刻,诚惶道:“皇上,今日是否召嫔妃侍寝……”
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工作,雷打不动。
纵然是皇帝生着气呢,他也得进来问上一句,否则就是失职。
所以,今日他明知道皇帝生气了,还是硬着头皮进来了。
说完话,御前公公就赶忙将头低下了,他心里也怕,觉得今日怕是要挨骂了。
果然,容洲听了他的话,脸色更黑了,“没眼色的东西,滚出去!”
“奴才遵命!”御前公公飞快地躬身行礼,正准备向后退步,赶快出去呢,就听皇帝浑厚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等等,叫苏贵嫔侍寝。”
“是,奴才马上去接苏娘娘。”
御前公公得了令,忙不迭地跑出去准备了。
夜色降临,苏晚缇已沐浴好,躺在了紫宸宫的龙床之上。
与之前每一次侍寝时一样,她都在床上待着犯困了,容洲才回来。
每到这时,苏晚缇都想着,得尽快升到妃位啊,妃位以上就可在自己的宫中侍寝了,不像现在,每次都被送到紫宸宫,然后是沐浴干净,送上龙床……感觉自己像个礼物,这感觉不太美妙。
今夜的容洲很沉默,可他却比往日更激烈更炽热。
云雨之时,苏晚缇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风浪高高抛起又失重跌落的小舟,在汹涌澎湃的深海中沉浮,她忍不住大喊救命。
她的呼救落在容洲耳中,是对他能力的嘉奖,他更卖力了,海上的风浪奔涌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