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官家和商贾之家女眷的绣品其精美讲究的程度,不是寻常绣品能比的。
苏晚缇的手艺好,从前在闺中,女红便是府里女眷中最好的。
所以,她拿着自己绣的一方丝帕去小镇上最好的一家绣楼绯霞阁,将丝帕在老板的面前一展示,便得了老板的青睐。
绯霞阁老板跟她订丝帕,苏晚缇每个月绣了几条就给她送过去几条,她全要,价格也比市场价要高一些。
因而,苏晚缇每个月都会给绯霞阁老板送几条自己绣的精致丝帕过去,趁机跟老板打听打听小镇上发生的事,还有外面发生的事。
绯霞阁在小镇中心,苏晚缇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到了。
将丝帕交给老板,又拿了酬金,苏晚缇装作无意地跟绯霞阁老板打听小镇上的新鲜事。
可惜一向消息灵通的绯霞阁老板也不清楚买李嬷嬷家院子的大老板是何方神圣。
苏晚缇惴惴不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些,暂时离开此处比较好。
若是自己判断错误,那不过是虚惊一场。
若是真被自己猜着了,那自己就是大祸临头了。
到那时,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清净安宁日子,也就走到尽头了。
苏晚缇忙往家赶去,心里着急,步子也就走得略慌乱。
过桥的时候,苏晚缇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名男子,手里的提盒没拿稳,噗通一下掉到了桥下。
“姑娘,是我的疏忽,我帮你把提盒拾起来。”那名男子皮肤黝黑,眉眼深邃,个子很高。
他本是不耐的,看到苏晚缇的一瞬间,怔了一下,眼睛一亮,态度就软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青丝乌黑,眼眸如星,身姿窈窕,她穿一袭青衫,在这夏日的傍晚,显得尤其清秀可人。
就像海面清新的风。
苏晚缇却因自己失手掉落提盒的事而愈加不安。
“不用了,那个提盒本就该扔的。”苏晚缇心里有事,摆摆手,匆匆离去。
桥头上,这位公子望着青衫女子的背影,半天回不了神。
他身后的随从看看女子的背影,又看看自家公子,道:“公子,那不过是一个小镇女子罢了,有什么稀奇的,比大齐的公主、郡主好看吗?”
那名公子怔怔道:“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不同于贵族女子的气质。她身上有大齐女子的精致娇美,同时还有咱们南越女子的洒脱和自在,很特别。”
“嗯……”随从看着女子渐渐消失的背影,道:“是挺精致的。好了公子,咱们快走吧,咱们还得赶路呢!”
随从拉着公子离去。
而这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在独孤沧的眼里。
此刻,他就站在桥边一座茶楼二楼的窗边。
独孤沧戴着一顶黑色斗笠,帽檐宽大,将他半张脸遮住。
只露出凌厉而分明的下颌。
穿一袭黑衣,将他的身材衬得更为消瘦,也更显高大。
“很好。”他一动不动,声音冷得吓人。
“苏晚缇,你胆子可真大,连我都被你骗过去了。”
他两只手指轻轻一捏,就将手中的茶杯捏得粉碎。
抬眸看向天边,日头已落,西边乌云渐生,今夜应该不是个晴朗的夜晚。
独孤沧关了窗,身影隐于窗扇之后。
若是窗外有人,透过糊窗的油纸,能看到这个房间除了他之外,还有一行人。
独孤沧向那些人挥挥手,几人拱手离去。
窗外,夜色已至,稀薄无边的暗色缓缓地小镇从上到下吞噬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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