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的眉头紧皱。
他来不及再和林弦多说什么。
火急火燎的跟着护士,直奔急诊。
林弦眼神闪烁。
跟在宁愿的身后。
护士,宁愿,林弦,三个人一路小跑,匆忙的跑到急诊。
此时的急诊大门口。
一个染着一头黄发,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大腿上,都是刺青的,被绑在担架车上的少女。
正在撕心裂肺的哭嚎。
“给我“糖”,给我“糖”,我要吃“糖”。“
“假的,假的……你们都是假的。”
“我告诉你们,我是东丰集团的大小姐,我爸爸是东丰集团的老总,你们敢这样动我。我让我爸爸弄死你们。”
“我今天在这里,要是出了一点问题!”
“我让你们整个医院的人,都为我陪葬!”
“陪葬!”
但那个黄毛少女的身边。
一个满头白发,满脸褶皱,身上穿着灰褐色粗布衣裳,脚上穿着沾着泥土的布鞋的老妪,死死抓着那名黄毛少女的手。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怎么就得了癔症。”
“咱就是京城郊区的乡下孩子。”
“你爹,我儿子,叫王海亮,是机务段的一名火车司机,可他命不好,八年前,因为胰腺癌去世了……当时为了给你爹治病,家里花了好多钱,家徒四壁,你妈,受不了这贫苦生活,跟一个当瓦工的男人跑路了,我不怪她,只是可怜了你。”
“咱们俩,苦命的祖孙,这些年,相依为命。”
“但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
“学习优异,乖巧聪慧……”
“可你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什么东丰集团啊,什么董事长的爹啊?什么书香门第的娘啊……你都没有啊!奶奶对不起你……可咱就是穷苦人家的姑娘!“
担架车上。
那黄毛少女,忽然抬头,望那老妪的脸上,吐了一口浓痰。
“呸!”
“老奴才。”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你绑架的我。”
“你这个老奴才,要是让爸爸知道了,你这么对我,他肯定把你碎尸万段,把你剁碎了喂狗。”
“京城四少听说过吗?我爸爸年轻时,就是赫赫有名的京城四少之一,京圈儿鼎鼎有名的佛子!”
担架车旁的老妪,神情悲凉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唾沫。
“疯了……”
“彻底疯了。”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疯成了这样。”
而就在这时。
宁愿,也终于一路小跑,跑到了担架车的旁边。
担架车旁边的医护人员,正努力的把那黄发少女,按下去。
但那黄发少女挣扎的厉害。
她的身体明明干瘦得跟麻杆一样。力气却出奇的大。
两个男性医护人员,竟然没能把她按下去。
宁愿的眉头紧皱。
他抬手,想要帮忙。
担架车旁的一名医护人员,则趁机拿起一支针管。
宁愿见状,面色猛地一变。
“不能打镇定,她这种情况,打不了镇定。”
“之前碰到过一样的病患,打了镇定后,直接心源性猝死。”
“神智癫狂,形如枯槁,身上长有类似尸体的尸斑,眼白遍布血丝……”
“这是戒断“极乐丹”后的应激性病患。”
“这样的病患,我这周都碰见三个了。”
“他奶奶的。”
“给她打“氯丙咪嗪”……那玩意也能安抚她的情绪。”
两旁的医护人员。
茫然的对视。
而担架车上的黄发少女。
此时则挣扎的更加厉害。
担架车,被她晃动的咔哧咔哧作响。
“你们欺负我。”
“我爸爸,绝对不会饶过你们!”
而就在这时。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飘进了宁愿的耳畔。
“这丫头,恐怕很难活了。”
宁愿错愕的回头。
却看见林弦,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的望着那名黄头发的少女。
宁愿,瞪着林弦。
“你说什么呢?”
“我们医生,都还没下结论。你倒是下结论了?你谁啊,你当自己是阎王爷,还是阴曹地府的鬼差啊!”
林弦没说话。
他只是走到担架车旁边。
在宁愿没有反应过来前。
轻轻拍了一下那少女的脑门。
原本还挣扎疯闹的黄发少女,双眼一翻。
整个人直接晕死了过去。
宁愿错愕的抬头,望着林弦。
林弦抬手指向急诊室后的手术室。
“带她去手术吧!”
“你去抢救她的身体……我来尝试,拯救她的魂魄。”
宁愿没听懂林弦在说什么。
但他此时也来不及多想。
在急诊……时间比任何东西都重要,都难得。
“带她去急诊室。”
“无论如何,试一次,再试一次。”
黄发少女,躺在担架车上,此时终于被推进了急救室内。
而那白发苍苍的老妪。
则跪坐在抢救室外的地上。
哭得无比悲凉。
林弦,则在宁愿也走进手术室后,缓缓回头。
在他的视野里。
一个畸形的魂魄。
躺在地上。
那魂魄的上下躯干,也已经扭曲,萎缩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大肉团!
大肉团上,挂着像鼻涕一样的四条枝干。
魂魄的脑袋,挂在那颗大肉团上……脑袋和肉团中间,只有一条“麻绳”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