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歌这一句话,打乱了虞瓷绷紧的君臣距离,一时间脑海里浮现出诸多句子,左一句信件内的:
“冬日寒雪,孤今日一人食汤锅,腾煮肉片沸滚,手上无意溅洒……”
“盛京飘雪积花,想来北方更冷,不知爱卿添衣否…今日食用庆国赠羊,骚气难掩……”
“滋雪融化,今年雪丰,还望来年春耕夏种无恙,五谷丰登……”
“今令御膳房照爱卿食谱做菜,味不及爱卿手艺……”
“探得爱卿生辰为一月末时,孤提前五日寄信,想必来得及祝孤的小虞瓷诞辰多福,特送皮袄一件,乃孤亲自狩得……”
……
虞瓷噗嗤轻笑出声,“陛下要宴请臣吗?”
“算了,还有诸多贪官需要处理,臣已经转交国子监,连带那些罪证一并转交,陛下你慢慢忙吧。”虞瓷只暴露出一丝真实情谊,而后收敛起来,她可没忘记李玄歌说过,三年之后虞家消失朝堂。
现在已经过去半年,北方一路的官员党派安排妥当,有一定余力可以和其余几处的世家稍微掰掰手腕,她要赶紧在朝堂站稳脚跟。
待三年后,最小的妹妹也十一岁了,她也不必太担心……
李玄歌看着她的笑颜,嘴角跟着勾起一抹笑意,双目怔愣落在那双水灵的眉眼中,脚步兀地想要靠前一步。
手心中玉牌紧攥,她最终还是错开了眼。
“孤择日再与虞卿把酒言欢。”她看着桌面上厚厚一叠虞瓷递上来的文书,眉眼间有一瞬间烦闷,为何总有如此多的事情要处理。
虞瓷挑眉,轻松将一堆公务留给皇帝,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了。
回到虞府内,看见了自己的院子里有三五成群的侍女来去打理,她眉眼顿时沉了下来。
她不过离开几个月,就有人将手伸到她的院子里了。
虞瓷抬脚踹开虞成的门院,看见那个草包在和一个新的小妾玩闹着扑蝶的戏码,她眼中戾气划过。
“小蝶,你在哪?”
“大人~大…大人!”女子见到虞瓷一身红衣鹤袍期期艾艾跪下。
这段时间出去,她杀了不少人,手上的血到现在还没干透。
右手拈叶飞花,直接飞去割破虞成眼前的纱巾,他眼前场景顿时从朦胧变成清晰,鬓边感受到一瞬的痛意。
伸手一摸,一道血痕滑落。
“啊!大夫,快去叫大夫!”虞成摸着那擦破皮的血痕,目光转扫,落在门口陌生的妹妹身上。
若说小半年前的虞瓷,他还能寻到一点妹妹以往那种跋扈贪财的模样,现在的妹妹已经完全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脸还是那张脸,和浑身那股杀过人的煞气,隔着十几米也能扑面而来。
“妹…虞相,你回来了!”
他脸上那伤口也不深,只是一道浅浅的伤痕,如今看见虞瓷之后,倒生生忍住了……
“我的院子,谁下令派那么多人进去的?”她看着虞成那副窝囊的模样,就知道大概不是他了。
如今想来,他虽然是大哥,但却是庶长,按照身份论,在虞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