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巳很是满意她这听话的模样,将脑袋朝上一抬,一派得意模样,惹得虞瓷暗恼。
便是瞧她心软,这人分明是个黑芝麻汤圆馅料的。
她将扶巳抱好,这胡乱坍塌的雪景也停了下来,周遭万籁俱寂。
但虞瓷知晓这人脑中兴许听见的是无数纷杂,吵闹的很,或许,那冰冷的山巅确实适合她。
两人回到宫殿内,简单清理了身上杂乱风雪,照常窝回那案牍之前,至于兴致而来的轮椅,也随着兴致而去。
这回扶巳倒可以安静书画了,毕竟玩累了的某靠在一旁垫子上,正有些困眯眯地打着哈欠,原本要修炼那《雪域》就格外耗费精力,睡眠都是浅淡一层。
如今还抱着人出门,虽然倒也不重,但多少是一分负担,她困倦是正常的。
扶巳手中丹青起笔,照着身侧这人的样子,绘制了一幅美人假寐图,双眸似颦似蹙,眼尾轻压,眼睫在眼底打下一层舒懒的阴影。
只是那面目并非此刻虞瓷的脸,而是透过她的皮囊,照着那张原来有些冷漠的面庞所绘。
画师久可坐端一日。
这起笔描绘间,半日光景就过去了。
虞瓷手上撑着的动作一脱,人从梦中醒来,看向目光盯着自己的扶巳,有些迷茫朝着一笑,“何时了?”
“申时了。”
她微微坐正,打了个哈欠,双手撑上头顶,轻轻叹了口气,“天冷,实在好睡。”
说完似是想起什么,主动靠近些戳了戳扶巳手臂,果然摸到一阵冰凉,虽然还没到结寒气的情况,但已经开始一点点冻上了。
虞瓷也没多想,双手像是抱着抱枕一般,顺手将人抄进怀里,“冷了要和我说……”
她泪眼朦胧,朝着扶巳道。
随后余光才注意到桌上画卷,脑袋微伸一看,上面正是自己懒洋洋的模样,只是那副样貌……熟悉无比,又有些陌生。
熟悉是因为那本就是她原本的样子,陌生却是因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样子了。
在系统空间内的时候,她也不曾照过什么镜子。
“你瞧得见我?”
这样诡异的问法,这世间也就扶巳能如此坦然回复,“嗯,第一眼便瞧见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憔悴,社畜脸?
“不憔悴,看起来倒是有些没活力,至于社畜,是何等生物?”她疑惑虞瓷心中所想的词语,直言问出声来。
“倒不是动物,就是一种人的状态描述,步入社会者同牛马一般工作,便称之为社畜。”
“后延伸意义既是工作繁忙者之类,较为宽泛。”
“那你如今便是我的社畜?”扶巳反问道。
虞瓷否认,“那怎么会,你可比甲方来的好多了,是个事少安静的大美人。”
扶巳眼刀一剜,这人总是胡言,“安静。”
行行行,安静安静……
窗门外天色晚,昏色沉。
此处极高,云巅之上。
此刻的夕阳,定是极美得,将这琉璃瓦,雪域宫殿,照得鎏金。
“要不要瞧瞧夕阳?”虞瓷询问。
扶巳没回答,只是感受着此刻刹那和对方贴在一起,温度逐渐升高的过程。
不反对就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