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起身坐在到软榻上,拾起刺绣,对夏桉道:“过来与小娘说说话吧。”
她身体好些后,将刺绣重又捡了起来,平时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夏桉起身走了过来,倚坐到苏氏身边,将下巴搭在了苏氏的肩上,眼睫半阖着,脸上什么表情。
苏氏感觉到了她心里那股哀伤情绪,喜鹊毕竟跟了她好几年,主仆情谊一直很好。
喜鹊出了事,她心里定是十分难过。
“娘大概十四岁的时候,一直陪着我的奶娘家中出事,不得不离开我回了乡下。那时候,我也同你如今这般,仿若生活缺少了大半,心里空落落地难受。”
夏桉眼里瞬间蓄了泪,一直愤懑的心此时在苏氏身边,有了片刻地喘息。
苏氏浅声道:“虽说是主仆,但若是关系若处得好,情谊不比血脉之亲要差。娘懂你现在的心情。喜鹊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伺候你伺候得也细致,真是可惜了。不过,她出了事,你的日子还是要好好过下去,要想开些。”
夏桉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湿润。
点点头道:“我懂的,娘。”
“我听说董管家昨日查了一天,也没有查出凶手,没想到这府里头如今竟有这等胆大妄为之人,你自己平时也要注意一些,万不可一个人单独出院子。”
夏桉又点点头:“嗯,知道了。”
苏氏停下手里的绣针,问夏桉道:“真的不用再找郎中给喜鹊好好瞧瞧吗,或许还有救醒的希望呢?如今府里可有人传说,你不心疼身边的丫鬟,喜鹊出了事,你连个郎中都不愿请。”
夏桉不在意道:“他们说他们的,喜鹊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我会给她用些药,试着唤醒她。将她交给别的郎中,我心里反而不放心。”
苏氏知道女儿的医术并非虚的,喜鹊是她心里十分重要的人,她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她点点头:“也好。你心里有数就好。”
…………
昨日喜鹊出事后,夏桉第一时间让人报到了琼栖院。
魏氏听到后,着实大吃了一惊。
夏桉一个婢子的命,当然不值得她将此事告到官府去,但府里有这等谋财害命的恶徒,她还是要管一管的,遂让董管家子在府里整整盘查了一天。
但因为是半夜发生的事,云芷阁后面的池子大冬天的很少有人去,问了一圈,也没查出有用的线索。
此事便只能暂时作罢。
云芷阁的几个下人描绘出喜鹊身上被掳走的几样饰品的样子,现在只能待到日后那人露出马脚,再抓人。
直到傍晚,魏氏听夏媛说,这件事是蝴蝶做的,着实又吃惊了一把。
“蝴蝶竟然能做出这种事?谋财害命,她不想活了?”
夏媛道:“母亲,这有什么大惊小怪地。她是觉得喜鹊太碍事,才下手除掉她的。”
魏氏犹疑片刻,点点头:“也是,她这也算是除掉了夏桉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往后夏桉身边就剩下她了,对我们倒是好事了。”
夏媛坐到魏氏地身边,道:“母亲,我觉得应该给喜鹊些甜头。”
魏氏拧拧眉:“她杀了人,我要赏她?媛儿你是不是糊涂了?”
“从前女儿觉得她除了偷偷递过来些消息,也没什么大用,如今看来,这丫头还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本事。她这个人极为贪财,给点甜头,会更好地为我们做事。要搞定夏桉,少不了她的助力。”
魏氏想了想:“也有些道理。那便将她叫来吧。她上两次来的时候,眼神总瞟我镜台上那条珍珠手串,今日便赏给她吧。”
蝴蝶半夜里被喊来琼栖院,从魏氏手里接下手串的那一霎,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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