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我们船上也有缆绳,我已经绑好了,这就抛给你们吧。”
袁老大自然说好,当即东方颖将先前绑白马的缆绳抛给了袁老大,袁老大系牢在木桩上,之后和三名船工操舟向着楼船方向驶去。
其它三艘渡船似乎不甘人后,也紧紧跟在海盗船两边,左右护航一样不离不弃。
他们都见证了东方颖大杀四方,歼灭海盗的壮举,深感女侠为海峡水道清除匪患骚扰,功德无量,很希望多了解东方颖的身份,记住这份恩情。
一路上东方颖和小云摇着橹舵,跟旁边的渡船船工和乘客攀谈了起来,话题自然少不了这次歼灭海盗的场面,以及东方颖的来历。
东方颖只是告诉他们,自己的姓名,从小是一名孤儿,流落到万宁地界,后在笔架山被一高人收养,传授了武艺,其他的就不愿多说了。
有了袁老大的领航和牵引,一行五条船,浩浩荡荡很快靠近了那艘桅杆折断,船首破损,已经微微倾斜的楼船。
…………
在楼船上,王理事大摇大摆地走下阁楼,站在一层甲板,对着十来个负伤的家丁护卫、十一名船工水手高声说道:
“各位南宫府的同仁兄弟,咱们是不是南宫商号的雇员和伙计?该不该为南宫商号大局利益着想?
“眼下大小姐一意孤行,置南宫商号的利益于不顾,陷各位身家性命于危险之地,我们还能跟着她胡闹吗?
“临行前,老爷特别交代我,若是大小姐有处事不当之举,可以力劝改正,倘若无效,则由我代行老爷之权,以保全采购物资为首位,护送回府。
“是南宫商号的人,就当听从老爷号令,各位兄弟,都随我一起换乘小船,扬帆回府。
“只要货物不失,老爷面前,必是大功一件。”
王理事一番慷慨激昂,众人先是一阵惊讶,后来面面相觑,更后来心志有些动摇,似乎觉得王理事言之有理。
正当王理事摇唇鼓舌之际,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家丁问道:
“王理事,你说老爷让你专行职权,可以承担押运货物之责,可有什么凭证?让大家如何信服你?”
王理事煞有介事地伸左手拿出一枚翡翠扳指,高举过头说道:
“各位兄弟伙计,这就是老爷特地交给我王某人的信物。
“这枚冰种翡翠扳指,珍贵无比,常人难得一见,大家都认得是老爷的贴身之物,总不会错吧?
“陈算师,你也是老爷的亲信,应该识得这枚扳指吧?我可有胡说?”
那名家丁陈算师打眼一瞅,无话可说,默默点了点头。
王理事愈发得意,当下一挥手中刀,喝道:
“现在就都听我的,所有人转移到小船上,迅速扬帆回府,不得有误。”
说完走到船边,将缠绕在楼船上的飞爪纤绳一一砍断,当先跳到了下面的海盗船。
其他的家丁护卫和船工,见王理事言之凿凿,加之本身也想及早摆脱险境,于是纷纷跟着跳下楼船。
陈算师抬头看了看南宫慧月,心有不忍,喊道:
“王理事,就算你有老爷的密令,可也不能丢下大小姐不管啊!
“她可是老爷的亲骨肉,若是有失,难道老爷能原谅你?”
王理事扬首叫道:
“又不是我要把她留在这里,你们也都听到了,我劝大小姐赶紧走,可她执意要等那个女强人,我有什么办法?”
陈算师回头规劝南宫慧月道:
“大小姐,王理事所言也不无道理,那位东方姑娘不知是什么来头,人心叵测,咱们可不能将身家性命托付于外人。
“还是跟大家一起下船吧,多留无益啊。”
南宫慧月咬了咬银牙,叹气道:
“想不到父亲居然对我如此放心不下,信我还不如信个外人!
“既是如此,我迟一些回去早一些回去,又有何区别呢?”
侧身对四名丫鬟道:
“你们不必陪着我担惊受怕,就先跟大家走吧,这次我若不死,你们再来侍候我。”
四名丫鬟犹豫了一阵,终是含泪拜别了小姐,随后走下了阁楼台阶。
南宫慧月抬头对着上面了望塔的小霞喊道:
“小霞,你也下来吧,跟他们一块走。”
小霞居高临下,将一切看在眼里,她毅然摇头道:
“不,小姐,你不走奴婢也不走。”
南宫慧月又是欣慰又是凄凉,正要再劝小霞,突然听得远处海面轰然巨响,忙抬头远望,
但见几十丈外那艘海盗炮船,浓烟翻滚,火光飞舞,炸得是樯橹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