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说好‘卖身葬父为奴三载’的承诺,绝不可言而无信,姑娘若不肯给小人报恩的机会,那小人宁愿不要这份施舍!”
东方颖愣了一愣,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番骨气,加上谈吐很是不俗,还真不是一般人。
她停下脚步沉吟了一会儿,回头说道:
“小哥你这是何必呢?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令尊后事你不尽早办理,岂不是愧为人子?
“不是我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因我们另有要事,急需赶路,不能耽搁。
“望你能理解,好好安葬你父亲去吧。”
那年轻人站起身,说道:
“原来如此,是小人误会了。
“不过此事不难,我可以用这笔钱买口棺木,将先父入殓,再雇一辆板车,拉着跟在你们后边。
“一来我也希望亡父的灵柩归乡下葬,二来也不耽误姑娘赶路。”
“这……”东方颖暗自叫苦,怎么花钱做好事还惹上麻烦了,这小伙子是死活要跟着自己,还甩不掉了。
这时候旁边看热闹的也有人对东方颖说道:
“这位姑娘,人家小伙子说得也有道理,你一心做好事,他有心报大恩,你要往北赶路,他也要扶灵归故里。
“这不是两厢情愿,两全其美吗?何不答应了他,成全一段佳话!”
东方颖好不尴尬,这都说的啥呀,还成全一段佳话呢,什么跟什么呀!
她不想再纠缠下去,咳嗽了两声,硬着头皮说道:
“好吧好吧,那你快去买口好棺木,雇一辆车,我在这儿最多等你一个时辰。”
那年轻男子脸上露出喜色,忙不迭地答应,拿着东方颖给的银子,快步朝县城北门奔去。
此刻天色光明,一轮朝阳染红天际,城门终于打开了。
围观的那些人见事情有了结果,便都各自散去,走向城门口,只留下地上那具盖着布条的尸首。
东方颖回到马车上,南宫慧月埋怨道:
“傻妹妹,就你爱管闲事,这下浪费了钱财,还惹上了一个拖油瓶。
“你还说我没事找事呢,自己也不省心,哼!”
东方颖微笑道:
“你才傻呢,我这样做其实有盘算的,不仅不吃亏,还赚了呢。
“你想想,我们不是正要雇一个车夫,帮我们赶车吗?
“我刚才看那个小哥,身强体壮的,手脚也灵活,赶车应该是把好手,而且他还是惠州府人氏,那这一路上有他做向导,不就更顺利些了吗?”
南宫慧月歪着脑袋想了下,嫣然道:
“好像说的挺有道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真心话。”
“什么意思?”东方颖反问道。
“你没听到方才那个大叔说的话吗,何不答应了他,成全一段佳话!
“咯咯,那小伙子挺精神的,大姑娘看了都喜欢呢。”
东方颖差点没噎住,又伸手在她小脸蛋上拧了一下,笑骂道:
“你才是大姑娘呢,我看是你犯花痴了吧!”
二女一番调笑,把车厢内的小云小霞也吵醒了,小云探头出来问道:
“小姐,姑娘,你们俩谁犯花痴了呀?竟然这样声张,羞死人了。”
南宫慧月啐了她一口,把她小脑袋点了一下:
“去去去,小黄毛丫头懂什么呀,小心挨揍!”
东方颖瞪了南宫慧月一眼,护着小云道:
“小云妹妹别怕,有我在,看谁敢揍你。”
南宫慧月故意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
“她们俩都是我的丫鬟,我揍她怎么啦?你还真是管闲事管上瘾了!”
小云急忙柔声细语道:
“小姐你别生气,小云说错话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东方姑娘是跟你开玩笑呢。”
南宫慧月转嗔为喜,噗嗤笑道: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打你骂你呢,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的,没事啦。”
东方颖也微笑道:
“小云妹妹,小霞醒了没有?她身体怎么样,额头还烫不烫?”
“已经好多了,黄大夫的医术和药丸真管用,小霞脸色转好了,她说伤口也不疼了。”
听小云这么一说,东方颖和南宫慧月也很高兴,三女入内看了一下小霞,果然身体好转不少,神志清醒,勉强坐了起来和二女打招呼。
南宫慧月取了从宝生林带上的水袋,喂小霞喝了几口清水,随后三女也各喝几口解渴,说说笑笑,等待那个年轻男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