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兄自去万竹园面见抚台,便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那督标中军沈副将还在园内未走。
“本官署衙内还有公事未了,这便告辞先回了。”
说毕拱一拱手,便匆匆离去了。
廖参将也只好跟他客套了一句,便当先向后院走去。
东方颖诸女落后几步,南宫慧月低声问道:
“颖儿,咱们在雷州府城的事情,恐怕是传到这里了,我们会不会是自投罗网呀?”
东方颖微笑道:
“月儿不要慌,既来之则安之,有我在呢。”
“嗯,月儿不慌。”
南宫慧月紧紧依偎着她,心中胆气顿生,觉得便是刀山火海也能从容面对了。
其实东方颖心中暗自已在琢磨,若是等下被认出来,应该如何脱身?
她也在留意着署衙里面的布局防卫,这里肯定比雷州府衙戒备更加森严,一旦动起手来,城内的守军和官差怕是十倍于雷州城。
说不得,到时候也只得先出其不意拿住巡抚,以他为人质,才能逃出广州城。
只是这样一来,首先就对不住廖参将,必然会连累他的仕途,毕竟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巡抚,况且东方颖还是他引见来的。
其次可能宝芝林和梁宽也会受牵连,因为梁宽曾说东方颖跟他算是同辈师兄妹,跟黄飞鸿很有渊源。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能出手,尽量隐瞒身份,才是最好的做法。
廖参将领着众女,穿花拂柳过了几处庭院,路上也遇见不少守卫和家丁婢女,都向廖参将恭敬行礼。
最后抵达一处修竹窈窕亭榭幽雅的地方,东方颖远远望见水榭的凉亭内此刻正坐着两个官员,亭外栈道侍立着两名丫鬟,在栈道这头还有四名标兵守卫。
那四名标兵看见廖参将,也是躬身行礼道:
“参将大人万安。”
廖参将点头说道:
“各位弟兄辛苦了,我带几位朋友过去拜谒抚台大人。”
其中一个小总旗检视了一下东方颖诸女,见她们都是女人,也没有携带兵器,便拱手道:
“参将大人请便。”
当下廖参将朝东方颖微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东方颖松开了南宫慧月的手掌,微笑踏上了栈道。
刚靠近了凉亭,东方颖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本官的意思已经够明白了,沈副将还要不依不饶,是不是太无礼了?”
她看清那是面朝外的一个老年官员说的,那人白须如雪,面目慈和,看样子老态龙钟,年近古稀之态。
而另外一个背朝外的官员,背上的官服补子赫然是一只黄毛狮子,东方颖多少也知道,那是二品武官的服色,应该就是所谓的督标中军“沈副将”了。
照此推算,他是两广总督的亲兵统领,而廖参将是广东巡抚的亲兵首领,官阶和职位都比廖参将要高一级了。
但是敢与巡抚叫板,则是以下犯上,太过嚣张,只怕是仗着总督的权势,狐假虎威而已。
只听得那个沈副将慢条斯理说道:
“抚台大人折煞卑职了,不是末将不依不饶,实在是制台大人三令五申,绝不可姑息纵容叛匪乱党,一有萌芽生发之势,便当剿灭于微弱之时。
“此番雷州府公文言辞确凿,案情明了,那白马红巾残杀水陆官兵、府衙差役,乃至于团练乡勇,合计二百余口,
“更为骇人听闻者,连堂堂的四品知府,也丧命在她的剑下!
“这不是大逆不道的反贼是什么?难道抚台大人还要视而不见,模棱两可吗?
“末将受上官严令而来,没有得到抚台大人明确答复,断不敢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