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之后,离插秧还有几天,村子里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骑着一台略显陈旧自行车的陌生男子径直朝高菲菲的住处赶来。
旁边邻里一眼便识得此人物的真正身份。
于是传言迅速流传开来,那些饶舌的村民纷纷涌入高菲菲家门口等待第一手热门话题。
在地间耕作的高晓明很快听到此新闻。
他双眉紧锁,目光投向古老村落深处。
心中盘算之后,他放下农具,直奔故乡而去。
沿途呼喊了许多儿时好友同行。
实际上,高晓明人脉甚广,许多村民都受过他的帮助,他从不自视甚高或索取回报。
因此,他这一号召,顿时吸引众人云集。
来到村庄门口的承恩牌楼下,他指着牌楼大喊:“我们高家村子源流深长,曾有过仕宦先人啊!眼下我们村有人被打得流产能咽得下这口气?不行!”
“如果别人听说这事,岂不是以为我们高家的男人窝囊,让自家女人任凭欺凌!”
“菲菲是我们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性格如何我们心知肚明。
她此次遭受巨大伤害,必须伸张正义。”
一席话落,马上有人催促采取行动。
群情激昂。
乡村之中并没有秘密可言,高菲菲回家看望父母的一天,众人得知她返回娘家的理由,都在私下谈论并表达同情。
但对于替高菲菲挺身而出的行为,大家并未考虑,毕竟真正的援助者应是她的兄弟们——哥哥、弟弟以及堂兄弟等亲缘较近的人。
虽然他们同姓高,但并非家家之间都有深厚的血脉相连。
不过,当高晓明挺身而出,召集村里的青年,表明要支持高菲菲,众人看到带头人,也不由自主地鼓噪起来,纷纷喊嚣要给那个男人点颜色看看。
一时激起的怒火中,他们直闯入了高菲菲的家中。
她的丈夫事先早已带着礼物和慰问金来到,面对她的父母信誓旦旦承诺再也不 她,并坦诚此次是专程为道歉以及接她回家的。
农村的婚姻观念中不太提倡离婚,而且离异女子的出路相对有限,一些无法承受生活的女性会选择以悲剧收场。
对于高菲菲而言,由于她家房屋狭小,兄长 里又有不少人,她的回娘家本就不易。
但她是在遭受丈夫 致流产的无奈之下归来,这场婚事是父母替她选择,嫁妆中的大部分钱也是他们的财产,因此她被迫留在家中。
生活在这里毕竟不会顺畅。
如今高菲菲的丈夫登门赔罪,给了她应有的道歉礼节,父母心中的气恼已然淡去,急于将女儿召回自家。
一旁的高菲菲面容黯淡无光,对眼前的情况有着清醒的理解。
初次回娘家时的激烈反应和言语,源自她意识到如果不这么做,很可能被父母亲急之下遣送回婆家。
不过,最终还是要回归那个家。
想起这些,她的脸色苍白如死灰。
此时,一群年轻人涌入屋内,领头的就是高晓明。
他指着高菲菲的丈夫,厉声说道:“在我们的高家村,女人还没有被人欺负到这份上的。
你这家伙,简直是开了恶劣的先例!”
“我和几个小学同学都是高菲菲的同学,我们彼此关联,你的行为伤害的不仅是她个人,更是整个高家村的颜面!”
“小子,我不管你在暗地里的举动,但我要告诉清楚:我们的村中女人是不能任意欺凌的!下次再胆敢动粗,不要怪我们几个找上门修理你!”
随后,高晓明展示了自己的力量——徒手将手臂粗的大木棍折为两截,发出喀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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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存感激,本想默默回报以加更,但我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来创作。
我儿生病了,又连累我……真是令人心酸啊。
(高菲菲的丈夫姓黄,他们在的地方名为岭下村,位于山区之中,而非被称为黄家村,村庄依傍山峰而建。
此处土地主要是丘陵地,山地众多,大部分村落位于山脚下,有的地方海拔较高,有的稍显平缓。
而岭下村因为地理条件贫瘠,农田较少,主要在半山腰开辟梯田,种植红薯、芝麻、绿豆和烟草等作物。
)
在黄庆春家中,仅仅两亩地种植烟草,烟草收益就成了全家主要的经济来源。
家中没有姑娘,仅有两子,幼者小两岁,尚未结婚安家。
尽管黄庆春已婚,但他们一家人仍住在一起,摩擦自然难免。
菲菲和她的婆母之间的矛盾主要源自婚礼习俗上的聘金问题。
岭下村村民婚礼彩礼要求高,需支付高额礼金才能娶得媳妇,而这通常意味着男方要准备相应的嫁妆。
地方习俗规定,聘金有固定范围,嫁妆则因人而异,有的家庭出于对女儿的美好祝福会准备更丰厚。
对于一些宠爱女儿的家庭,他们会归还大部分聘金并增添嫁妆,希望女儿生活富裕。
然而也有一些家长把女儿当作财产出售, 者不支付分文,仅供给简单财物,而稍微有点颜面的会准备一些家具或几套衣服做遮羞之物。
菲菲有两个哥哥弟弟,大部分聘金自然落入父母手中,她在嫁妆上的收获寥寥无几。
这一分歧直接导致婆媳间的严重摩擦,婆媳矛盾不断升级,以至于她的生活充满痛苦与责骂,尤其怀孕后的那次体罚更让她不堪忍受,最终选择了离开返回娘家。
原本以为丈夫能轻易摆平娘家,可看见明晓带着一帮年轻人气势汹汹地保护她,坚决反对继续施暴,原本黯然的眼神陡然焕发出坚定。
高明晓的到来如同一抹亮光,给她带来一线生机。
高晓明此举并非只因对菲菲有好感,村民们并未有这样的猜测,他们都知道他是个重情义的人,自然而然选择支持。
此刻,恐慌写满了黄庆春的脸庞,他目光闪烁地看着那断裂的树枝,心中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