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包商虽是建筑工地领班，对软装则了解不多。

听到高晓明的需求后，他告知必须去省城进货，毕竟县城里此类新颖装饰品难得一见。

这个答案对高晓明而言并不意外，新兴时尚通常先由城市引领，逐步辐射偏远县城。

看来这次不得不亲自出门一趟。

对于开店来说，装饰至关重要。

只有将店面装修完善，才能吸引源源不断的顾客，进而带来更多商机。

询问过硬装修的预计完工日期，高晓明得知还需一个月左右，于是稍安勿躁。

他打算待到肖金峰种植沙糖橘树苗归途经过省城时，顺便了解一下肖金峰的货运公司是否途径这里。

若如此，便可以搭便车前去购置装饰材料，并与卡车上货物一并返回。

如今，他自己已拥有汽车，开拖拉机长途旅行并非不可行，只是速度上会有差距。

卡车需四五小时的车程，拖拉机可能还需更长时间。

驾驶拖拉机前往意味着无法当日往返，并且面对恶劣气候，人也必须忍耐。

毕竟拖拉机无车厢保护，抵御风雨能力有限。

结束房产事务，高晓明购置了些保质期长的食物，满载而归。

家中的事同样繁杂，其中最紧要的就是采摘茶籽。

自从上一年药交会回来，他一直致力于此事，村民们已抢先展开摘收。

不过他没有匆忙参与村里的争夺，而是瞄准了深处丛林那些野生茶林，大片野生茶树无需繁琐，只需要麻袋便能收获丰盈的茶籽。

在去年，高晓明只在靠近高家村的群山范围内搜集了大约上千公斤的油茶籽；现今，他所涉足的领域更广，油茶林的发掘也随之增多。

倘若他愿意投入更多的精力，那么今年收集的油茶籽产量定会翻倍。

他抵达家中已是正午时分，然而，许小美并不在家，家中也并未预备太多食物，只剩下早晨剩余的粥汤可供食用。

高晓明明白许小美很可能在董飞霞那里共餐，自己也无意烧煮饭食，于是就一碗冷粥配以今天的零食，便算是一顿午餐。

为了瞒过胃部的 ，高晓明怀揣两只麻布袋，就要进山去了。

从他返回后，黑虎和精灵就如影随形般围绕，这时也不例外，他并未呵斥它们，让它们跟随便是。

一路上快速奔跑，翻越陡坡时徒手攀爬，面对沟壑时跳越过或找捷径穿过。

他体力出众、动作敏捷，而两只具有丰富山行经历的忠诚伴侣犬紧随不舍。

半小时后，一行三人两犬来到一大片天然的油茶林。

这片面向阳光的山坡上，满目油茶树丛生，有的树高树矮枝头挂满果子。

今年气候干燥导致水果产量缩减，但这不打紧，因为油茶果在上半年就发育形成，需数月才能熟透，所以数量虽少但依旧丰硕，只是个头比平时小很多。

在正常气候年份，一枚油茶果可能含有一二瓣丰盈饱满的油茶籽，但今年的果实个小，一般只会有一粒，如果多的话也极微。

霜降后数日，油茶树下积满掉落的种子，有的遭受虫害，有的果皮绽裂，露出了内里的黑色油茶籽。

尽管油茶籽外表是黑色，剥去外壳后，里头却是翠绿或者淡黄的种仁，正是油茶油的藏身之处。

抵达目标地后，高晓明弯腰投入到劳动中，首先挑选地上完好无损的种子，狗儿们则在一旁嬉闹。

在摘取油茶籽的过程中，高晓明意外发现一些挂在树梢的马蜂窝。

油茶树开花期间花朵繁多且花期较长，产出大量花蜜，原是极好的蜜源，但对蜜蜂来说是个禁忌。

采到油茶花蜜的蜜蜂易因腐坏，反而会损害蜂群。

然而万物皆有生存之道，蜜蜂虽不能为油茶树传粉，但却适合作为马蜂的目标。

冬季少有花卉之时，马蜂就会来此油茶林觅食筑巢。

高晓明并未故意挑起马蜂的兴趣，知道这东西叮人痛疼，不可轻试，因此他并不打算用生命冒险。

或许他散发出了平和的态度，所以马蜂虽然围着，却并未攻击。

他在避开马蜂巢穴时，摘下了丰满的果实，马蜂在他的头顶嗡嗡鸣叫，就像在表演危险而微妙的舞蹈。

一整个下午，他在山里忙碌地捡拾油茶籽，直到两个麻布袋被装得满满。

高晓明显现出归家的意思——袋子重达上百公斤，足以填满他的肩膀。

两小狗慌忙跟随，怕会落后半步。

一回到家中，他立刻把散落在地上的油茶籽摊在干净的水泥地上晾晒。

油茶籽经过曝晒，外皮裂开后更容易去除内部的籽粒。

这一工序高晓明驾轻就熟，他专注地完成着这项年复一年的任务。

他一年大部分时间都食用油茶油，正是因为能自给自足的缘故。

完成此次采摘后，高晓明选择不再进山，由于日短夜长，黑夜提早降临，而崎岖的山路在这个时候易让人迷失。

在剩余的一点空闲时间里，他缓步走向那座名为小富山的地方，发现小富山已大异从前，满目皆是 的土地。

山脚的小水塘依旧有存水，但水质似乎也不如以往丰沛，尽管霜降已经过去，老天却依旧未见降雨之意。

由于地下水源枯竭，不仅村民井水减退，连高晓明自家那口井的水位也明显降低许多。

他仰视天空中被霞光染成金红的云朵，眉宇间轻蹙着担忧。

薄薄的云层显得稀疏透明，蕴含的水分不多，一眼看去，显然短期内没有降雨的可能。

接踵而来几天，高晓明每日都会深入山区采摘油茶籽。

这些茶籽对他来说总是多多益善，任何能够采集到的，他都必定会带回家中存放。

村里有一些家庭种植着油菜，丰收后的菜籽会用来榨油，炒菜时那香气四溢，用来煎鱼更显妙不可言。

这章节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书写的，不知有没有问题。

实在是困倦难忍，就此暂别，愿你们晚安。

这日清晨，高晓明扛着两大袋子刚采来的油茶籽从山上归来，途中在半山腰处，他就注意到自家门口停着辆熟悉的旧皮卡车。

车斗内堆叠着一些柑橘幼苗，看到这一切，他立刻明白了—那是肖金峰为他带来沙糖橘苗！

因此，他的脚步不禁加快，然而抵达家门口却没见到肖金峰，反而遇见了高明万。

高明万正坐在门槛的木凳上小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