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再次挥了挥手:“行了,别再啰里啰嗦的了,出去吧!”
虽然同样是面无表情,但语气明显缓和多了。
梁富贵扶着臧远鹏,走出了春哥的办公室。
红姐走过来给两人开门,看着梁富贵扶着的臧远鹏,她竟然有点情绪波动,这小伙子不是一般人呀。
跟着春哥,这样的场景她见多了,以前从没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这个小家伙,我记住你了。红姐在心里默默的说。
出了办公室,梁富贵赶紧从商店买来一卷卫生纸,给臧远鹏擦去脸上的血迹。
今天下午肯定不能找活了,两人到羊肉粉馆背上背篼,向城中村走去。
路上路过药店,梁富贵给臧远鹏买了瓶消肿止痛酊、一袋棉签,又买了一些消炎药。
那么重的伤,都没有去医院看一下。
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不敢去,进一次医院,可能一个月的背篼就白背了。
两人回到梁富贵租住的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外面卖力的揽活,不到下午六点,是没有人回来的。
像今天两人回来这么早,绝对是个例外。
梁富贵打来洗脸水,小心翼翼的给臧远鹏洗起脸来。
他每一下都非常小心,害怕再给臧远鹏造成伤害。
尽管他已经无比小心了,臧远鹏还是痛得呲牙咧嘴,哀声连连。
好不容易洗干净脸,梁富贵就倒来开水,把药递给臧远鹏。
此时臧远鹏感觉张嘴都比较困难,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药吃了下去。
然后梁富贵才拿出消肿止痛酊,慢慢的给臧远鹏涂抹起来。
最后,他扶着臧远鹏躺下,自己一个人坐在墙角,伤心的哭了起来。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他们,有太多的无奈。
梁富贵决定去菜场买点肉,他要给臧远鹏改善一下生活,补一补身体。
梁富贵为什么对素不相识的臧远鹏这么上心,其实与他的家庭有关。
梁富贵家来一个边远的小山村,家境贫寒,好不容易娶了个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
在儿子出生的第二年,老婆受不了这贫寒的日子,抛下他和刚满一岁的儿子,跟别人跑了。
梁富贵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
儿子也很听话,总是帮梁富贵干些力所能及的活。
父子俩生活虽然艰苦,但却其乐融融。
谁知在儿子十六岁那年突然得病,最终离他而去。
梁富贵伤心欲绝,最后离开老家只身来到省城,再也没有回去过。
昨天,他看到臧远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已经不在人世的儿子。
如果他还活着,应该也像臧远鹏一般大了。
在扒手偷臧远鹏钱时,他看见了,但因为胆怯,他没有出面制止。
可他又忍不住提醒臧远鹏,在看到臧远鹏无助的眼神后,他动了恻隐之心。
所以才有了他帮助臧远鹏的一系列举动。
或许在他的心里,他把臧远鹏当成了自己已经死去的儿子了。
所以今天在春哥的办公室,春哥叫他扇自己耳光时,他毫不犹豫的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