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忧天话音更重,还带着长辈一般的浓烈训诫!
我抬起头来,却摇了摇头。
“有些话,是必须要说的,今日,说话最多的是大师兄,其次是不停狡辩的孙卓,而后是郑仁。”
“我,更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事情一步步推进,一步步达成我想要的结果。”
“这些年,对我好的人不多,死的死,走的走,大师兄,亦师亦父,显神不想骗你,这让显神寝食难安。”
“因此,还望大师兄成全!”
我再度磕头三下,印堂微微有热流淌下。
那是血。
血浸染进了眼珠里,使得我视线都变得一片暗红。
“鬼院长没说错,爷……你病了哇!”老龚脑袋猛地一跃,到了我肩头。
何忧天的脸色,再度一变。
我复而再抬头,眼神变得分外坚决,果断。
“九岁那年,我,被孙家夺走了一切,大师兄知道的不全,他们夺走的不光是罗家的产业,还有我身上的阳神命。”
“我机缘巧合,艰难而难的活了下来,老秦头给了我一条过阴命,让我得以学上一些九流术法。”
“他说,徐暖,可以让我重新滋生一缕阳神命,然而,徐暖被孙卓占有,孙卓的身上,便有了两条命数。”
“我,用尽一切手段,终于从孙卓身上,夺取一条命数回来,那就是我本身的命。”
“他,则是被鬼龛的人营救离开,最后又被明镜真人从鬼龛人手中救走,带回四规山养伤。”
“茅有三帮了我,帮我重归命数,传我四规山传承。”
“我一步步踏上四规山,并非为了算计什么,只是为了孙卓,因为四规真人临死前的心愿,是为了肃清四规山,他并没有被茅有三猎道,反倒是算计了茅有三,让其不得不为了四规山的肃清而努力,这是交易,茅有三是生意人,他不会违背承诺。”
“我的确,不算是四规山的小师叔,更并非诸位长老的小师弟。”
“这番话,憋在显神心中许久了,一直想要和大师兄和盘托出,因为谎言,会让人逐渐迷失,最开始,或许只想隐瞒一件事,到了最后,可能是一百个,一千个谎言,无数件隐瞒的事。”
“武陵,我不知道他的心术如何。”
“显神,却并非一个满嘴仁义道德,腹中鸡鸣狗盗之人,大师兄,你在显神的心目中,依旧是大师兄。”
“父母所做之事,显神当年年幼不知,知晓时,他们离我而去,已十年有余。不过,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四规山,不应该为了显神父母的过错,而和其余道观为敌。”
“显神更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将大师兄拖下水。”
缓缓站起身来。
场间已经一片寂静无声。
啪嗒啪嗒,开始下雨了。
豆大的雨滴,让寂静的夜里,有了响动。
我再扫过四周一眼,面色肃然。
“罗家的事情,罗显神,一力承担,无论是云锦山,句曲山,还是古羌城,或亦是任何一个道观,若想要带罗某走,罗某不会反抗。”
“这,和我大师兄无关,和四规山无关!还请诸位,莫要迁怒!”
轰隆!
再度一声惊雷炸响!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刹那间,黑夜宛若白昼。
四规真人的尸身,郑仁的尸身,孙卓的尸身,似各有不同的状态。
何忧天的脸色,变得极度苍白。
这时,一紫袍道人沉声开口:“哼,既如此,罗显神让我句曲山带走,如何?调查出来了结果,以及当年各个道观失窃的道士尸身下落后,句曲山定当告知诸位。”
“茅义,尔敢!”
何忧天只是四个字,却让眼前的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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