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唯余数十人。
虽然依旧酒香四溢,但放眼望去杯盘狼藉杂乱无章。
那些滥竽充数之辈,已经趁乱早已溜之大吉。
哪还有胆量在此吟风弄月?
曹植闻言也是一声长叹:
“吾之门客,真才子风流者,不过区区数十人耳!”
杨修闻言也是浅笑不语。
轻巧提壶,为自己添满最后一滴佳酿。
“诸君!再慢饮‘九六七’之盏!”
杨修又一次傲然起身,杯盏平端于胸,气宇轩昂:
“诸位皆为天下饱学之士,诗文定已了然于胸。”
“三盏之后,愿闻诸公治国平天之下策!”
言毕一饮而尽,豪情壮志溢于言表。
而座下宾客,热情不再,纷纷起身掩面而走。
仅余几人轻触杯沿,宴乐之境顿显萧索。
“哗众取宠之辈已散,所剩者,皆为淡泊名利之士也!”
曹植闻此寂寥之音,自嘲之余,以语宽慰杨修。
“子健莫急,且复观之。”
杨修手指轻挥,指向刚刚那广袤草地上的数百宴席。
曹植顿时瞠目结舌,眼前景象令人愕然。
宴席之上,仅余寥寥数人。
其余之处凳倒鞋遗,帽落草间一片荒凉。
“吾之座上宾客,竟不如鸡鸣狗盗之辈!”
曹植见状也是面色涨红,随后愤而离席。
步伐踉跄间走了后苑湖畔。
只见湖面波光粼粼,荡起层层涟漪。
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失落。
而曹植独立湖畔,心中满是被骗之苦涩。
二哥耽于乐舞,四弟酷爱骑射。
而他自以为饱读诗书,才智超群。
识人之明更胜两位兄长,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德祖,若吾承父业。”
“以此识人之能,国家岂不毁于吾手?”
曹植转身,望向杨修眼含泪光。
尊严受损之痛,难以承受。
“公子年少未经世事,偶有差池不必挂怀。”
“但愿日后交友审慎,以免遭人非议。”
杨修说着手指着另一边的曹丕府方向,耐心开导,语重心长。
“丞相若在此时许都,一旦得知今日之事。”
“公子颜面何存,岂非授人以柄?”
曹植闻言也是连连点头,紧抓杨修之手,声音微颤道:
“曹植鲁钝年少懵懂,尚请德祖多加指教!”
杨修闻言双手包覆曹植左手,轻抚其背,感叹连连。
“公子才情冠绝,唯缺世故。”
“闭门不出,不涉世事,恐难成大器。”
“汝兄长及公子这般年纪,已随父征伐四方。”
“二公子亦曾随丞相讨袁,更有夺妻之恨。”
“公子可曾思虑,随丞相左右。”
“征战南北,效犬马之劳?”
杨修之言,曹植铭记于心。
“夺妻”二字,更令其心绪难平。
甄姬之美,倾国倾城。
曹植仅两度谋面,已成永世不忘之念。
更有一篇《洛神赋》传世,一抒心中爱慕。
见曹植目光恍惚,似已领悟,杨修欣然颔首:
“他日,我将亲赴荀令君府邸,为公子谋一良机。”
“若能随军远赴江东,辅佐丞相方为上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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