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操筹备赴会的同时。
另一侧,那被释放的江东使者已疾风破浪,返回孙权的座舰。
当孙权闻悉曹操果真应约。
不禁微蹙眉头,心中原本的大俗去年似乎未能如愿。
而吕蒙此时却是在旁进言。
不如在水下布下埋伏,关键时刻突施杀手。
此举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对此,孙权心有所动。
却又瞬间意识到曹军同样能行此策,遂果断否决。
“此举不妥,胜固然可喜,败则徒招人嗤笑耳。”
“我孙仲谋何须行此鸡鸣狗盗之事?”
“子烈幼平,你二人即刻安排轻舟数只。”
“选数十名军中健儿,随我共赴此会。”
陈武周泰二人闻言,当即拱手应诺。
约半个时辰后,湖心之上,波光粼粼。
两方人马轻舟而来。
曹操与孙权所属双方,相距十数丈,遥遥相对。
可这区区十丈,却如同天堑。
任谁起忽然心生歹意,皆能在侍卫护持下全身而退。
确保自家主公安危。
然而,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
曹操与孙权二人,却出奇地平静。
仿佛两位中原与江南的霸主。
首次以这样的方式近距离对峙。
而在另一个时空,那场震惊天下的赤壁大战。
双方都不曾这般遥相对望。
而此时,曹操却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孙仲谋,遥想当年十八路诸侯逃董。”
“孤与汝父孙文台,于酸枣会盟。”
“当时其身旁携有一稚童,头顶不及其父肩高。”
“想必那黄口孺子,应是你无疑。”
“按辈分,你该唤我一声伯父才是。”
说着曹操轻笑一声,继续道:
“却不料光阴过隙,造化弄人。”
“你与孤竟在这长江水上相会。”
“昔日稚童今已至而立之年。”
“不仅长我儿曹彰几岁。”
“竟有胆量率江东甲士,与我这伯父对抗?”
“真乃后生可畏,头角峥嵘啊.”
轻舟之上,曹彰听闻自家老爹此番话语。
心内也是暗暗称奇。
父亲曹操,显然不是易于吃亏之辈。
表面似是忆旧,实则话中带刺。
借旧情自居长辈,将孙权置于晚辈之地。
更巧妙地暗示孙权背逆朝廷之举。
似在提醒他勿忘父辈之教训。
此一番言谈,实为高明的心理战术,令人叹服。
而彼岸的孙权耳闻曹操言辞间隐含锋芒。
竟然自诩长者之尊,心内虽不忿,颜面却未显波澜。
“曹丞相所言差矣。”
“权身为天子藩篱,镇守江东疆土。”
“向来对大汉朝廷,于天子忠心不二。”
“至于违抗王师,悖逆天子圣谕之事,实乃无稽之谈。”
“无论是昔日两岸之纷争,抑或今日之战事……”
“权以为,皆因朝堂之上,陛下身边。”
“有奸佞小人在侧,乱臣贼子当道……”
言及奸佞小人,乱臣贼子之时。
孙权目光锐利,直指曹操。
而双拳则是抱礼遥向许都天子,以示忠忱。
“此等大奸大恶之辈,蒙蔽天子之明。”
“欺瞒朝廷公卿,致我江东众臣与天子生出间隙。”
“权以及江东诸多忠肝义胆之士,”
“心中何其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