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全军集木为筏,渡江而过,亦是艰难重重。
那段江水湍急,小船冒险横渡,无异于白白送死。
更何况,对岸的建业新城。
相较于它在后世被称作金陵、南京时的繁华与贵重。
此时更像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军事要塞。
其防御之强,完全不输于曹军苦心经营的合肥。
到时候,对岸是重兵把守的坚城建业。
军队又无巨舰以渡激流。
即便曹军再如何英勇,也只能是铩羽而归!
正如司马德心中所想,荀攸此时也是话锋一转:
“然而,此法虽能直入江东腹心。”
“却仍有两大险阻……”
尽管细节或有不同,但大致问题跟司马德猜想的并无二致。
待荀攸讲毕,曹操的脸色已是乌云密布。
荀攸见状也是适时止住话头。
这后面的话不说也罢。
可接下来,荀攸所述的另一条路线。
同样未能逃过心中的忧虑。
曹操无奈地瞥了荀攸一眼:“那第二条路线如何?”
荀攸闻言眉宇间轻轻皱起。
仿佛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波澜壮阔的战略图景。
“主公,这第二条路。”
“就是向西南进军,借庐水潺潺,绕过层峦叠嶂。”
“直指长江之咽喉——皖口。”
“诚然,此路崎岖,险象环生。”
“不过若是拿下庐江重镇。”
“诸如皖城、舒县则尽在我军掌握。”
“如此一来便是稳操胜券。”
“城垣之固,犹如棋局中的坚垒。”
“可使我军南征铁骑,从容集结于庐江南麓。”
“如此则可绕过眼前濡须渡之险。”
“放开手脚,施展我军所长。”
言罢,荀攸并未如往常般陡然转折,留下悬念。
而是静默以待,空气里弥漫着众人思考的气氛。
曹操听完也是目光深邃。
久久凝视着那展开的舆图,思绪似已穿越千山万水。
最终,他缓缓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计策。
“公达此计,确有可取之处。”
“然庐江与江夏比邻,如若我军行动迟缓,难免令敌军察觉。”
“届时,鲁肃、韩当统领的江东水师或可迅速封锁皖口。”
“将我军困于一隅。”
“诚然,如今本就免不了一场血战。”
“任敌军再秀封锁无妨,但”
曹操说着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从庐江至豫章。
再缓缓下滑至荆南地区。
仿佛在预演一场未见硝烟的战争。
“一旦庐江,豫章烽烟四起。”
“吞并于桂阳的刘备,又将做何感想?”
“他是否会误判,以为我曹操欲顺势南下。”
“意图一举吞并他孙刘两家?”
“彼时,两家再次联手。”
“于东西两边互为犄角,合力攻我。”
“我军便要分兵两路。”
“如此,便有些事倍功半了”
曹操此时坦露心迹,他此战追求的并非全面战争的轰轰烈烈。
而是以手中二十万雄兵,以精妙布局削弱孙权的同时。
对江南徐徐图之,而非与孙刘两家玉石俱焚。
而曹操的话语甫一落下。
曹彰迫不及待地站出来,打破了沉默。
“父亲,若我军此战意在横扫东南!”
“那孙刘两家便真能同心协力?”
“儿臣所知,江夏一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