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祖缓缓站起身来。
在建宁的眼中渐行渐远,只有师尊的声音在耳边传响。
“我见世间荣与衰,一迈人间百万年。”
“一生悟道一生行,看遍天下美景,人间不好,尔虞我诈,情仇厮杀。”
“师尊说天下由我,到头来是师尊骗了我。”
“我见人间不完美,可天下不止我一人,原来...”
“我曾说过的俗套话,才是对的。”
李建宁惊觉,师尊已经消失在眼前。
他低下头,感知着身体里的一切,一个【道】字就在魂魄之间,沉重如山。
......
帝都,天宫。
人皇寝宫中,苍老如枯木的人皇猛然睁开浑浊的双眼,寝宫里忽而出现一根根玄色的丝线,其中一条发出‘嗡’的轻吟声,丝线在震颤着似乎在发出最后一声嘶鸣,继而在人皇眼前断裂。
这是道祖的因果线。
人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旋即闭上双目,长叹一声。
“道友走好。”
......
北境。
旻忧国与麟旧皆是穿着单薄的长袍,在风雪之中远隔而弈棋,旻忧国正欲落子,手中却倏忽间一紧,青筋在手中暴起,两指死死夹着棋子。
“啪嗒”一声,远方麟旧的棋子已经落在棋盘之中,这位北境统领万军的国师眉头紧皱。
而后二人猛然昂首,隔空对视,皆是摇头。
麟旧声音低沉,“天下万物革陈而显新,蓝祖去而大世显,大劫要来了。”
“一位好道友要走。”
旻忧国面无表情道:“你我的棋,还要下。”
......
东境,浩荡禹洲府大军,有高达千丈巨树遮天蔽日,这片神秘之土上的古老生灵齐出,在如若游龙的云海之下张牙舞爪。
东境城墙上,披坚执锐的东方连城颓然望着为首骑于凶兽上的禹王。
“放行!”
早已被禹洲府大军惊的心神皆惧,战意全无的东境兵士犹豫过后,还是打开了防备,望着一个个似乎从上古而来的生灵,从他们的身旁越过。
禹王抓着鞍鞭,威武不凡踏入数万年不敢踏入的土地,昂首长舒出一口气。
浩荡大军中有人高声呐喊。
“禹皇与天同齐!”
“禹皇朝永垂不朽!”
......
这一天。
无尽森林巫族之内,余下九大图腾,长者齐聚,于图腾化作浩渺星空之内围着图腾如围绕篝火起舞。
海域之中巨大海妖翻江倒海。
妖族之中有狂龙怒啸。
大金帝国与修真盟国之中,强者气息磅礴,于云空欢呼。
血月之中,有影翩翩起舞,一人影眼绽精光,“人族将无道祖,人皇衰颓,仙庭万万年图谋,仙庭大兴之兆!”
......
青云府内。
功德城中,炼虚之境的族人无不心头一紧,也不知为何,总觉天下有大事要生。
闭关中的李想猛然睁开双眼,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听说过天下有那么一些人能改变大局,他所行所为与世人息息相关。
思索间,却见蓝祖已经到了西朗州府传道之地,正环视着在他道场之内修行的南境众人。
蓝祖走到了轩辕立群身前,只看了眼轩辕立群,就已摇摇头,“道友体内有仙,此生路难行。”
“我跟仙共存,就没想过路好走。”
轩辕立群朝蓝祖咧起嘴,“夺回失地,什么都够了。”
蓝祖笑了笑,随后看向长孙凤,只见长孙凤目光闪躲,蓝祖叹息一声,“道友要走?”
“启禀前辈,长孙氏子孙百万,非晚辈一人可...”
长孙凤话音未落,蓝祖笑道:“天下事牵绊太多,没有谁必须要为谁拼命,我能理解。”
“哼!”轩辕立群这会儿也不提什么情情爱爱,一声冷哼,“既然要走,却在蓝祖道场蹭修行,哪儿来皮面?”
“我...”长孙凤欲要反驳,却说不出半句话,可这却不是什么小打小闹,长孙氏早已放弃了族地,本就是三次逃亡,南境哪儿来的牵绊?
蓝祖与众人一一言语,三两句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