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眼前的敌人完全就称不上威胁,如果不是上面的命令他守城,他现在一定会冲出去把那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都杀光。
不过海瑙并不会这样做,他只会忠实地执行上面发下来的命令。
虽说关于海瑙有很多不好的传闻,说他特立独行,但实际上他比奥地利大多数的军官都要纯粹。
海瑙不过是个纯粹的军人而已,不过在这个特殊的时代、特殊的国家承担了太多不必要的义务而已。
海瑙看着眼前城下一群连队列都走不好的敌人实在提不起兴致,不过他还是按照流程等到对方接近的时候才下达命令。
“自由开火。”
一百门火炮同时开火,铺天盖地的霰弹泼洒在匈牙利军士兵的身上,顿时便有人成片成片地倒下。
同一时间奥地利守军士兵也从射击孔中不断向匈牙利军倾泻火力。
而那些第一次踏上战场的匈牙利热血青年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
普雷斯堡的守军是除了海军和维也纳城防军以外,最早更换开花弹的军事单位。
近距离有霰弹招呼,中远距离上新式的开花弹杀伤力要远超过去的实心弹。
这种新式炮弹不光自身的杀伤力惊人,其爆炸发出的巨响同样震慑心神。
很多匈牙利士兵都被近距离的爆炸震得丧失了听力,当他们茫然地看向四周时除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就是惊慌逃窜的人群,只有几个军官还在拿着指挥刀胡乱挥舞。
此时的佐尔坦便是其中之一,刚刚一发炮弹击中了他们排,被直接命中的倒霉蛋直接被炸成了碎片。
以那个倒霉蛋为圆心,周围三米的人全都被掀飞上了天。
当他再次起身,他听不到其他声音,只有嗡鸣声响个不停。
佐尔坦胡乱抹了一把耳朵,手上全是血。周围到处都是尸体和逃兵,只有自己的排长还在大吼着什么,他试图将逃兵们都赶回去。
然而这不过是徒劳,终于在排长试图抓着某个士兵的衣领将他拉回战场的时候,那名士兵用刺刀捅穿了他的肚子。
排长缓缓地倒下,但是那名士兵并没有给他那个机会,而是一脚将其踢开继续亡命狂奔。
佐尔坦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发不出声音。他拦住了那名捅死排长想要逃跑的士兵,后者狰狞的样子好像恶鬼。
不过那副模样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发子弹从背后击中了那名逃兵。
那名逃兵脸上的狰狞瞬间化为了绝望,然后双眼充满了泪水带着对这世间的留念缓缓倒了下去。
佐尔坦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为什么会这样?匈牙利人难道不该战无不胜吗?奥地利帝国不是腐朽、堕落、虚弱、一击即溃的吗?
隆隆的炮声响起,又是一轮弹幕泼洒过来,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此战匈牙利新编第二军损失1.3万人,歼敌八万,但是未能攻破普雷斯堡。
——包贾尼,1848年5月23日最新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