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鲜”宴上,周一善本想借宴作“戏”,一举查获要塞内部的赤色革命军,哪知撞了一鼻子灰,但他没有死心,正面攻不破就从侧面攻。
尤林将何燕以放郑克文为赤色革命地下组织嫌疑罪逮捕关押,并放出种种流言,想逼地下革命组织出“山”救“燕”,然后“一网打尽”。
谁知,他等了整整一天,密派出去的耳目没有带回一点异样消息。
难道何燕不是赤色革命组织分子?难道尤林、杨震瑜跟何燕不是一根藤上的瓜?
周一善在办公室里踱步苦思着·······
踱着踱着,周一善的思绪又回到了杨震瑜身上。沉思了一会,他坐到桌前,握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
不一会,雪白的公函纸上出现了四个正方块,每个方块里写着工整的小字。第一个方块:“杨震瑜=穿青呢棉袍的青年”。第二个方块:“疑点:1.杨震瑜失踪和司令放船为同一天。2.金福康在船上亲眼所见。3。脸又黑又瘦为奔波劳累之征”。第三个方块:“难点:1.博爱医院院长证明杨震瑜在苏州养病。2.有病历单;3,是新鲜伤疤。”第四个方块里没有字,只有耳朵那么大的一个“?”。
周一善凝视了一会“?”,脑袋搁到了转椅靠背上,紧锁双眉,又陷入了冥思苦想。
正在此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周主任吗?”是常州丁冶盘来电,“首先祝贺你,荣升要塞副司令!”
周一善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话筒,说:“丁司令,你说什么?’
丁冶盘说:“你已晋升为少将副司令,委任状明日早晨即可到要塞!”
周一善感动得猛地一个立正,对着话筒大声说:“感谢丁司令栽培!”
“这是汤司令长官对你的关心。”丁冶盘顿了一会,转过话头,“杨震瑜的事追查得怎么样了?”
周一善为难地摇了摇头,把纸上写的四方块向丁冶盘作了汇报。
丁冶盘听了很不满意:“你替我赶快把那个‘?’涂掉!被‘?’挡住了眼睛,还查得清赤色革命地下组织?!”
剧烈地咳嗽了一阵,丁冶盘接着说:“告诉你,汤司令昨天来电说,赤色革命地下组织渡江就在近几日,要塞的‘漏洞’要尽快堵塞,再不堵塞,难免不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司令?”周一善提出了疑问,“三鲜宴后,我曾派人到苏州博爱医院查过,那院长证明杨震瑜在苏州养病。”
“我的周副司令!”丁冶盘想发火,但明显地耐住了性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院长不能收买吗?或许这人也是个赤色革命地下组织成员!”
“司令之言有理,但那个新的伤疤……”
“伤疤也可以伪造,再说很有可能是在过江途中受的伤?”
周一善眯着细眼“嗯”了几声。
丁冶盘又说:“你一定要在近两三日内,把要塞内部的赤色革命分子挖出来,必要时采取果断措施。”
“我已逮捕了何燕,想……”周一善如实汇报了失败的“敲山震虎”计。
“此计不错,但榔头敲得太轻,虎怎么会出山呢?”
赞赏之余,丁冶盘又怪了几句。
周一善理会这顶头上司的意思,他拧眉思索了一会,说出了一个在胸中盘旋已久的“霹雳行动”。
刚说完,从话筒里传来了丁冶盘劈毛竹般的大笑声。
这一天下午,尤林手捧半颗鲜红的雨花石,坐在黄山总台长办公室里,回忆着古塔中与华中工委章大姐会面的情景,思念着持有另半颗红石的战友“纤夫”。
忽然,从窗口飘进一阵悠扬的“鹞琴”声。
尤林赶忙走到窗前,探头向外瞭望,只见黄山南边一个小村的上空,飘动着一红一绿两只纸鹞,鹞上用芦叶做成的风“琴”,发出响亮悦耳的“呜汪~”的叫声。
江北来人啦!尤林心里一阵高兴。
原来,这是地下交通站向尤林发出的暗号,叫他速到秘密联络点取情报。
尤林把半颗雨花石包好,放进贴身口袋,正想下山,沈德广来了电话,命他立即去司令部参加紧急会议。
究竟先去取情报还是先去开会?未容他多想,一辆“吉普”已停在他面前,尤林无奈上了车。
“吉普”在司令部大院内停下。司机告诉他,会场在小黄楼底厅。
尤林觉得事情十分蹊跷,昔日开会都在司令大楼,今日为何在政训处底厅?他正想着,肩膀上搭了一只有力的手,回头一看,正是老弟杨震瑜。
“你怎么也来了?”尤林惊诧轻问。
“沈德广通知我来开会的。”
杨震瑜说着,嘴朝小黄楼方向歪了歪。
尤林向小黄楼看去,只见门口两旁肃立着八个全副武装的哨兵,入内军官一律受查,并命卸下随身武器,气氛相当紧张。
尤林估计,这势头冲着地下革命组织小组队员而来,他即朝杨震瑜望了一眼,头朝厕所方向微微一偏,示意他到厕所里去商量一下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