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天所见的那一幕,给他的震撼太过,由眼入心,深深映在脑海,上下浮沉漂旋难去。

青山连绵,花红万千。

碎雨飘飞的琼林之下,清艳逸世的白衣青年将人抵在树上,尖削的下颌高高抬起,精巧的嘴唇缓缓靠近。

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在梦中更加令人魂悸魄动,连梦里都飘出沁人心脾的香甜味道。

白衣青年贴近的人,并非白日所见的方休,此时变作了秦时自己。

温热柔软的触感侵染肌肤,穿透血脉,灼烧心扉。

连脖颈上早已愈合的剑伤也开始隐隐透着刺痛的炽烈。

仅这点柔和的甜度,秦时尤嫌不够。他反客为主,将对方按进怀中,融入更深的温软。

……

真实的微烫粘腻将秦时从酣畅淋漓的梦境拉回现实。

他看了一眼狼藉一片的衣裤和衾裯,神思犹然恍惚。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一定是因为昨日那一幕前所未见,印象太深,才会做这样的梦。

都怪该死的方休。

秦时表情呆滞地起身,沐浴,更衣。

穿衣时瞥了一眼时计,才惊觉已经九时,早过了平日起床的时刻。

他睡过头了。

衣带正系,门外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大师兄,你在吗?”夏志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何事?”

“来了一个寰天峰的弟子,说有急事要找您。”

又是寰天峰?莫非和前夜死人的那桩事有关?

秦时允许他进来,过了几息,夏志领着一个身材圆润的修士进了门。

“你是……”秦时眯眼打量了来人一眼。这人他有印象,虽然不记得名字。

他是前夜和昨日,同陆续在一起的寰天峰弟子。

于兴神色仓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显然是飞速跑来的。

见了秦时,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陆师弟……峰主……”于兴脸涨得通红,慌里慌张,语无伦次。

秦时心中登时一震:“在哪?”

“家……”

他不顾自己尚还衣襟不整,大步流星冲出房间,直奔陆续所住的偏僻荒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