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床温衾占据了所有心念,只是这一次,二人换了位置。
斜靠在榻的成了他自己,那抹能让天地失色的流光艳影,沾染恣心肆意的引诱,萦绕在他指间。
云深夜重,星月黯淡。
身后激荡的水声终于停止,陆续从闭目养神中蓦然睁开双眼。
“怎么样,没事了?”他速步移到浴桶边,伸手想要将人扶起来。
没想到这药性如此猛烈,用了这么长时间。
会不会对薛乔之的身体造成损伤,导致薛家绝后?
以薛松雨大大咧咧,一切都淡然面对的豁达性格,应该,不会在意薛家传宗接代之事?
胡思乱想之际,恍然惊觉触碰上的手臂,依旧炙热且肌肉僵硬。
薛乔之死人一般的冷脸正恨恨盯着他。
“你脑子……”
“少根筋。”陆续面无表情接下了后面半句,让对方无话可说。
薛乔之会遭遇此事,他也有一半责任。他忍。
别人不要搀扶,他也不去自讨没劲,指着桌上一套新衣冷声道:“先把衣服换了。”
薛乔之咬着牙,一脸愤恨地将身上冰冷的湿衣换下。
对这个脑子少根筋的漂亮蠢货,他确实无话可说。
他中了药,二人同处一室本就尴尬。更尴尬的是,他脑中浮现的全是那张瑰姿灼目的脸。
这让他心神难宁,不知如何面对。可对方一张死人脸,全然无绝。
总之就是火大。
两张冷脸对视半晌,薛乔之再一次烧着脖子耳根移开目光。
陆续冷漠啧了一声:“你要不要去睡会。”
薛乔之怒道:“事情还没说,睡什么睡!”
陆续咬牙,再一次忍气吞声。
薛乔之冷哼:“那二人对你不怀好意,往后别再和他们来往。有个是你师兄?倘若无法彻底断绝往来,必须得想办法尽量避开。”
这事还用得着薛乔之说?
他和秦时明争暗斗好几年。
不过这一回……
“师兄说这是北梁皇帝派人下的药,他也不知情。”
虽然后来应该知道了,还试探着等药性发作。
“管他谁下的,目的都一样!”薛乔之越说火气越大,“你不小心吃下……”
“你不会少根筋,傻到不知有什么后果!”
陆续不是无话可说,是压根不想同他说话。
怎么会不知后果,药性发作,他丑态毕露,贻笑大方。
往后陵源峰陆续,除了修为低微,狗仗人势之外,再加上一条罪状:放荡无耻。
似是察觉到自己态度实在太差,薛乔之语气稍缓:“幸好是我误食。这药性极烈,我多年训练都难以抵御,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