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一秒,没人来得及阻止,他可以当着闻风的面,将人夺过来。
张狂的深邃眉眼被阳光投下一片阴影,显出几分森寒的冷戾。
纵使心中清楚,不应该被无涯牵着鼻子走,凌承泽还是难以自控地大袖一扫,将两个锦盒收入囊中。
陆续跟着血宗修士,一路穿过高阁临立的主峰,七弯八绕走上小径,又继续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杳无人迹的荒山野岭。
此处虽在血宗地界,位置极为偏僻,血宗本门弟子也少有人来。
寒鸦声声,云雾锁闭,气氛萧凉,像是一处牢狱之所。
“曲海长老就住在这里。”领路弟子口称长老,态度并不恭敬。
他目指前方一座偏殿,一间屋舍年久失修斑驳残破,说是一间破庙也不为过。
“既是无涯魔君的旨意,劳烦道君度化于他,让他脱离苦海。”
说完便径直离去。
陆续难以置信,微微睁大眼。再怎么也是一个元婴,住在这个地方?比他曾经住过的陵源侧峰的竹院看上去还要破烂许多。
温柔雅音在他耳边一笑:“曲海虽曾是一方大能,早已今非昔比。他在血宗挂个长老之名,全无地位可言。”
曲海被往日门下弟子夺了权势,独居此处无人理会,如同被关入冷宫。许多年轻一辈的弟子甚至不知,血宗里还有这么一位前辈。
陆续冷漠“嗯”了一声,推门走入破庙。他要亲眼一见这个仇人。
房中摆设简陋,一床一桌一凳,一个长须长眉的修士正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他面容苍老,毫无慈善之相,突出的颧骨盖着一层薄薄皮肉,神色阴鸷,一眼看去就令人心生不喜。
听见脚步声,曲海缓缓睁眼,森寒目光闪过一丝疯癫。
“小辈何人,报上名来。”
陆续哂笑。他都这样了,还活在往日辉煌的旧梦之中,以为自己还是曾经位高权重的魔尊,摆着贻笑大方的架子。
清润嗓音语气冰冷:“阳宁之事,是你指使?”
曲海大怒:“区区金丹,也敢如此同本座说话!”
一阵阴风刮起,枯瘦如柴的手掌形如鬼爪,裹挟沉沉死气袭向对手。
陆续双眸微缩,寸步不让,提剑直刺曲海手掌。
他一心报仇,眼中便只有刀光与剑影香,没有任何后退和避让之路。
银亮剑尖寒芒流转,却并未与对手直面相击。
一抹炫目流光先他一步,逐风追电迅疾攻向曲海,刺穿瘦骨嶙峋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