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见你。”柳长寄不以为意扬着嘴,轻言调戏:“自君之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1 )
清秀眉目弯出三分笑七分情,目不转睛将眼前的稀世之珍深映在眸,铭刻于心,彷如要将七百三十六日的未见统统补回来,再这么一直看到地老天荒。
熟悉却从来都难以适应的目光依旧令陆续无所适从。
他起身走向房门,打算离去。
柳长寄跟着起身:“想去哪?我陪你。”
“回家。”
“一层边境的那个地方?你若喜欢,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命人建一座行宫,在那里陪你住着。这段时间那边不太平,”朗音不甚在意轻笑,“不过你现在就想去也无妨,有我陪着你,想去哪儿,都行。”
陆续眉头微微皱起。
他想离开的是炎天仙门,想一刀斩断过去所有的人和事,从此生死不相往来。
柳长寄这么做,他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而且,腾江究竟发生何事?为何近期那么多修士前往?连方休都亲临?
柳长寄看出他所想,扬嘴笑问:“想知道?”
“不想。”
如今他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不想再理会这些仙门争端。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在房间里休息?去外面走走,散散心?或者,”神态狂傲的清秀眉目翻涌着晦暗深情,“和我共赴巫山?”
他将手伸向颀秀脖颈上的半块碎玉:“我方才说过,这东西太碍眼。取下来,我重新送你一个。”
这块一文不值的粗劣玉石,让他整整找了陆续两年,往后再无存在的必要。
陆续侧身,手臂一挥,狠狠将对方的手挡开。两手相击,碰出啪的一声脆响。
暖日和风卷入屋外树叶的细碎声响,房中突然静谧。
四目相对片刻,柳长寄不怒反笑:“对本座无礼,却让本座一点气也生不起来,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了。”
一日三秋般魂牵梦萦,刻骨铭心的思念,此刻鲜活地站在面前。即便冰冷的触碰,也能让梦醒之后悲痛欲绝的黯然惆怅瞬间消散。
这一抹天地间最绮丽灼目的浓墨重彩能近在眼前,便是此生最大的喜悦与欢愉。
他再一次伸出手,轻而易举拿捏住清瘦手腕上的脉门。
陆续眉头一皱,还未回神,已被人向后推去,陷在了柔软的高床暖枕里。
两道影子缠绵交织在一处,暧昧缱绻。
劲力指尖温柔抚过白润手掌的每一寸肌肤,在薄茧处停留摩挲:“这两年每天都在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