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洋虽然是当爹的,但平时在家里架子不大,加上自个儿子还是个高中生,他连二年级都没读完。
所以大部分时间,他对周俊波还是很尊重跟迁就。
但是今天摆在跟前的可不是能迁就他的事。
生产队的大队长位置,关乎着子子孙孙以后的面子跟福利,这不是可以让步的事。
以前有陈定松给林知风撑腰,他就算再闹腾,那大队长位置也沦落不到他们周姓的头上。
现在可不同,陈定松死了,替林知风撑腰的人没了。
这高卫农又是刚刚坐上队长的位置,还没坐实,不趁这个机会把他拉下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俊波,你听爸的回家去,这是大人的事,你别参和。”
周俊波没让步:“爸,这不是大人的事,这是所有社员的事,我作为生产队的其中一名社员,更是罐头厂的干部,这事我有首要责任。”
他故意把首要责任这四字加重声音,就是在告诉周海洋,这事他非管不可。
林知风原本也想走过去说几句,但是看见周俊波把架势都拿起来,她又退一步在原地站着。
周俊波趁着机会继续往下说:
“各位社员,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大家目前的追求也不单单是解决温饱这么简单,省城那头的公社,人家的工分值都已经到一角钱了,我们就那4分还沾沾自喜,觉得挺好。”
周海洋大手一挥,反驳道:“别的生产队是别的生产队,我
们是我们,人家在省城附近,咱不能比。”
“怎么,我们就比别人低人一等,还是你们不想要一角钱的公分?”
这话堵得周海洋也说不上话,现在是社会主义,人人平等,他不能说低人一等吧。
也不能说他不想要一角钱的工分啊,他不想要不代表别人不想要。
看到没人反驳,周俊波继续往下说:“人家一角工分哪来?难道就靠撅着屁股种地啊,你们种地这么多年也知道不可能对不对,那靠的是什么,肯定是办厂搞经济啊。”
“办厂是办厂,凭啥是办罐头厂?!”
这话周俊波也回答不上来,求助的视线看向林知风。
其他人也看向林知风。
林知风倒是真镇定:“现在你们也是觉得办厂是正确的,但是觉得不应该办罐头厂是吧,那行啊,你们来告诉我办什么厂?”
这话问出来,你看我,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要问他们什么季节种什么农作物,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浇水他们肯定能说个老半天。
可办厂这玩意让他们怎么回答,见没见过,光听人说办厂赚钱,可办什么厂,谁知道啊。
周海洋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丢面,他喊一声:“办酿酒厂。”
别的工厂他确实弄不明白,但是喝酒的他对于酿酒多少能捋出来点门路。
林知风没否决他,而是继续往下问:“办酒厂,行啊,怎么酿,酿什么酒,酿酒原料哪里来,用不用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