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欢。”
“那我就告诉祖母,每样都做些!”
“嗯,多谢。”
对话的过程中,裴煜始终低着头,不是吃麻圆,就是喝粥,而桑疆则激动的红了脸,也红了眼。
云芷低着头默默地喝粥,一句话都没说。
花赫咬着小鱼干,嘴角扯出一抹笑。
“你看,多说说话,不是挺好的吗?总是一个人闷在府里,有什么意思?没病,也给你憋出病来了。”
桑疆认同地点头,“花小王爷说的对,世子,你该多出来走动走动,阿芷这里就很好,人多,也热闹,而且,如果不舒服了,阿芷还能帮你瞧瞧。”
“嗯。”裴煜应声,却始终低着头。
花赫心下叹了口气,这一桌子四个人,愣是凑不出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莫说是童年,连个幸福的现在都凑不出来。
云芷,自不必说,她六岁时,家里出了事,那之后,云家在京都里的处境便开始不好了。等到三年前巫蛊之案后,彻底家破人亡,本来就不算热闹的家,转眼间剩下她一人,而她在过去三年里,过得也不好。
裴煜,父亲去世后,母亲拼死生下他,但因身子不好,被送往寺庙养着,后裴家被定以通敌叛国之罪,皇上虽顾念舅甥之情,未曾处置他,可他天生病体,被人断言活不过十八岁……
而眼下,他已然十六,距离十八,只剩下两年的时间……
桑疆,生下来时,祖父和父亲全都战死,母亲病重,他祖母带着他艰难求生,若非当年云家的照拂,只怕早就死了。如今,虽努力混了城门守卫的活儿,可日子,也并未好太多。
至于他,呵……同这三人相比,他还算幸运,至少父母健在,祖父虽是个老顽固,却也算得上关心他,只是……
想着自己吃过的那些苦,以及自己回京时携带的使命,花赫心下一阵苦笑。
得!他们这一桌子,说一句最惨四人组也不为过!
但,纵是惨,日子也得照过不是?若真就这般颓废下去,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这么想着,花赫当即打起精神,又给其余几人壮了士气,士气十足的几人,将桌子上的吃食一扫而空不说,还吃了后厨送来的饭菜,又喝了一大盆排骨汤,这才撑得肚子滚圆的坐到方桌前。
云芷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望着眼前的虚空,“王爷,咱们要不出去走两圈再回来打吧?”
“没必要。”花赫呼啦着麻将,一副再吃一顿也撑不死小爷的架势,“打麻将动手又动脑,费力的很,你放心,你一会儿就不撑了。”
桑疆打了个饱嗝儿,看着桌子上的麻将道:“王爷,这怎么玩啊?”
裴煜呆呆的坐着,许是因为吃多了,正在犯困,但,仔细看,还是能看见他泛红的眼尾。
简单!
花赫从怀里掏出一本麻将秘籍甩给他们,但见裴煜一副快睡着的模样,便抬手敲了敲桌子,“嗨,病美人,醒醒,你再这样下去,回头,我赢的你底裤都没有,让你光着回去,你信不信?”
裴煜耳尖当即红了,有些羞赧的瞪了他一眼,“我才没睡,倒是你,吃那么多,别半路撑得去茅房才好。”
闻言,花赫当即乐了,大嘴一咧,白牙一露,“放心,我就是拉肚子,也坐在这儿拉,绝不叫你们三缺一!”
桑疆皱眉,“王爷,您说什么呢?阿芷还在这儿坐着呢。”
云芷只想翻白眼,算了,这几个人……还是当她不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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