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庆兰,自被请来用膳后,便一直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此时被李黛喊了,仍未回神。
但,云芷眼尖地瞧见,李黛喊谢庆兰时,谢庆兰低垂的睫毛颤动了下。
她抿着唇,没有吭声。
“表姐……”
李黛又唤了一声,一双眼红的厉害。
然而,谢庆兰仍旧没反应。
花赫则趁着云芷出神的功夫,眼疾手快,将她碟子里的鸡蛋饼夹走了。
见谢庆兰还是不动,李黛有些急了,可,刚要开口喊第三声,就被云芷截了话。
“怎么?我们莲儿小姐堂堂陇西李家的嫡女,难不成连银钱都没有吗?”
“怎么会?我只是……”
“只是什么?”
李黛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我只是落家里了……”
“哦……”云芷拉长了尾音,正欲嘲讽她是不是脑子也落家里了的时候,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朝屋内而来,她心下一凛,下意识朝厅堂门口望去,便听见慧雨急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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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慈宁宫内,皇帝沉着一张脸,坐在太后床边,而太后,则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此时此刻,屋内并无宫女侍候,皇帝沉着脸坐了半晌,终是压着火气开口。
“母后非要这般吗?”
太后无动于衷,好似没听见一般。
皇帝深吸了口气,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儿子听闻母后身子好转,特意冒着风雪前来看望,母后非要这么对儿子吗?难不成……在母后心中,儿子就这么天怒人怨,到了让母后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地步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后没法子在无动于衷。
但她呼吸冗长,胸腔起起伏伏,连睁开眼看向皇帝里,都满是痛楚、失望、悔恨以及懊恼。
“谢崇,你究竟做了什么,难道,非要哀家一一给你说出来吗?!”
大抵是因为情绪激动,太后话落猛地咳嗽起来。
谢崇见母后这么说,也满身怒气,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奈何太后咳嗽的厉害。
守在外头的嬷嬷闻声跑了进来,一面拿被药浸泡过又蒸过的热棉帕子捂住太后的口鼻,一面拍着太后的后背给她顺气。
“太后娘娘,您别激动,云大人说了,您肝肺燥热,不能激动,一激动,就会咳嗽。”
嬷嬷一边劝,一边心疼的看着太后。
好一会儿,太后顺过气来,有些无力地靠在床边,满眼失望地看着身穿黄袍的儿子,想着她方才咳得死去活来时,这个儿子在一旁满是怒气的皱着眉头,太后心里便刀割一般的疼。
而嬷嬷早就识趣的朝皇帝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皇帝扫了一眼嬷嬷手中拿着的棉帕子,眸光晦暗。
“怎么?现在就想让哀家死了吗?”
谢崇闻言看向太后,便见她脸色苍白,嘴角扯着一抹自嘲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