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里早就熄了灯,只剩院门前挂着的两只灯笼还透露着昏暗的光。
值夜的下人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到她跨进院子,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侯爷?”
“嘘。”赵瑾当下看了一眼秦惜珩住的主屋,压着声音道:“小声点,公主睡了?”
“是。”下人低着头说。
主屋里燃着的光还没有灭,赵瑾看了一会儿,脚下不自觉地往那边去。
月上中天,光在院子里打下了一地的树杈枝影。她蹑手蹑脚地走近,就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了,后背往梁柱上一靠,浑浑噩噩又想到了出门前的那番争吵。
“是怀玉吗?”屋内突然传来声音。
赵瑾迟疑了一下,起身对里面说道:“是臣。”
秦惜珩道:“门没拴,你进来。”
赵瑾轻轻推开门,进去之后只站在屏风后说话:“公主还没歇吗?”
秦惜珩看着屏风上的剪影,问她:“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出门前的争吵还历历在目,赵瑾现在仍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一心只想着躲避,“不早了,公主先歇吧,臣明日再来。”
她说完就要走,却听里间一阵响动,秦惜珩竟然赤脚跑来屏风处,拉着她说道:“先别走。”
“怎么不穿鞋?”赵瑾不多想,横抱起她走去里间放在床上,又扯住被子给她盖好双腿,“姑娘家最金贵的就是脚了,况且寒从脚底起,公主别不看重。”
秦惜珩还拽着她的手臂,问道:“才回来?”
赵瑾点点头,“不是让公主别熬太久吗?”
秦惜珩道:“我已经睡过一觉了,刚刚做了个梦,就醒了。”
赵瑾问:“是不是臣吵到公主了?”
秦惜珩摇摇头,“是我睡不太着而已。宴上怎么样?没喝太多酒吧?”
赵瑾笑笑,“惦记着公主的话,臣一滴酒都没敢碰。”
她长话短说,将今夜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秦惜珩冷笑着哼了哼,“他哪是要你庇护他儿子,他这是要尽早巴结你。你忘了,我用的是太子的名义,而我与太子亲如一母同胞,如今又正好在梁州,他自然得表示些什么,至少得传到我的耳中。”
赵瑾道:“不论怎样,臣会让人专程盯着那几亩田。这些事情,公主就不要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