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节一位贵族的自白(1 / 2)

蝉动 江苏棹子 1908 字 3个月前

西园寺公二从近卫文弥的府中离开,乘车回到了自己家中,一座同样位于麴町区、异常气派的日式庄园内。

他的祖父西园寺公望历经孝明、明治、大正、昭和四朝,为“明治九元老”中仅存的最后一人,地位高贵。

在内阁更迭或处理重大问题时,会以元老身份出面做最后的裁决,曾经一手开启了日本“政┴党内阁”时期。

近些年来一直反对军方势力参与政┴治,主张与英、美保持协调,但随着元老派人员的凋零,影响力逐渐下降。

西园寺公二的父亲西园寺八郎也不是简单人物,曾辅佐蝗子时代的昭和,精通剑道,昭和遇刺时曾挺身保护。

出身在这样一个家庭,西园寺公二的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只等着继承爵位便可以直接进入日本军┴政高层。

不过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有时候p股决定不了脑袋,尤其是在接触过某些先进思想之后..........

西园寺府中的书房内。

西园寺公二、尾崎、佐尔格再次相聚,三人坐在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沙发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聊天。

“尾崎君,佐尔格先生,这一幕让我想到了在英国留学时的日子。”

酒喝到一半,微醺的西园寺突然开口:“1924年我前往英国,在那里生活了几年时光,1928年考入了牛津。

三年级时我担任了布莱士俱乐部的会长,英国大学的俱乐部有社交的,有学术的,也有的专搞体育活动的。

大学的学生们,必定是一个或者几个俱乐部的会员,他们能够从这些活动中能够获得课堂上学不到的知识。

“布莱士俱乐部”是以著名法律学者布莱士爵士的名字命名,宗旨是“对一切问题都可以讨论”,崇尚自┴由。

每次聚会期间,在讨论结束之后,我们会举行“喝红酒会”,就是在红酒里加入一些砂糖和香料温热后饮用。

这种饮料虽算不上别致、奢侈,却已成为俱乐部的一项传统刁俗,每一次我和会员们都大醉而归,好不开心。

那段快乐、无忧无虑的时光真是让人回味啊,不像现在,做什么,说什么都会被指责为别有用心或者非国民。”

西园寺公二摇晃着脑袋,借着酒意说出了心中所想,似乎对现在这种养尊处优和压抑的生活并不满意。

尾崎作为他多年的好友,闻言皱了皱眉头,抬手盖住了杯口,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再喝或者再说下去。

日本社会已经病入膏肓,这样丧气的话很不合时宜,传出去会给西园寺以及在场的人带来巨大的麻烦。

旁边的佐尔格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一口一口地喝着红酒,书房里慢慢变得安静。

西园寺公二对着尾崎慢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接着将酒杯摆到了桌子上,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回忆道。

“英国学校的假期合起来长达半年之久,其中圣诞节和复活节放假一个月,暑假四个月,时间非常漫长。

一到假期,英国和其他地区的学生便纷纷返回家乡,唯独我一人留校,因为家父管教甚严,不准许我国度假。

于是除了读书之外,我也会去拜访同学,其中一个名叫弗伊兹的英国同学,他是马姆士白利伯爵的儿子。

那是我第一次接受英国贵族庄园的款待,生活在那里,给我的感觉就像置身于中世纪的封建庄园中一般。

马姆士伯爵在会见我时回忆起在巴┴黎和会上与我祖父相识的情景,还说出对红俄必须提高警惕之类的话。”

听到红俄两个字,尾崎和佐尔格皱了皱眉头,仿佛很抵触这样的谈话,这符合当前世界和日本社会的主流意识。

西园寺公二好像没有看到两人的表情,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缩在宽大的椅背之中,顺着刚刚的话再次开口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下讨论这个话题,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什么红俄,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地┴下党。

直到我在大学中接触到这些思想,牛津大学承认红俄的信仰是一门学问,并开设了专门的课程让学生去学刁。

但教授始终是从批判的立场去讲授,所以学生们一开始并没有因受其影响而做出某些行为,一切都是简单的。

除了一些来自殖民地地区的学生,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如何才能使自己的家园独┴立,不再被西方人剥削。

由于当时的日本已是工业发达国┴家,我的同学们便试图通过我了解日本社会的真实情况,以此来寻找出路。

在了解完后,他们提出日本幸免沦为殖民地是因为明治维新,可要让国民真正富强,红俄的主义是唯一方法。

随着大家愈发了解红俄,甚至英国学生中也有人抱有如此想法,其中包括了一大批牛津、剑桥的贵族学生。

在这群人当中,有一个名叫盖伊·弗朗西斯·伯吉斯的剑桥历史系晚辈,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

“铛~铛~铛~”

这时书房里的座钟猛然响起,打断了西园寺公二的讲述,听到声音的仆人们进来撤下红酒,换上了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