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一去捡酒杯的举动,惹得黄若棠更气,她上前一脚将那酒杯踢飞。
酒杯滚得远远的。
黄健再也捡不到了。
他满面愁容起身,即便黄若棠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生气,只是道:“你有什么气冲我撒就是了,何故这样丢杯子啊......”
黄若棠这头气生气死,可是观黄健这边,丝毫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更是生气,说道:“我将气撒在你的身上?有用吗?母亲和我同你说了多少回,你哪一次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姨母那边帮衬了你多少回,可你如今还只是个五品的朗中,哪一家的烂泥同你一样稀啊!都这样了还是什么用都没有。”
黄若棠从没有哪一日像是今日这般生气,她自年幼之时,就在耕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亦是一个不拉,她致力于让自己成为一德智体美劳全面开花的小姐,可不管她多么努力,摊上了这么一个爹,好像她做些什么最后都会是徒劳。
她声音婉转,听着好不凄惨,“你这样的年纪,我也不奢求你能再奋发有为了,可我只是想自己给自己嫁个好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黄夫人再听不下去,哭着道:“都是娘的错,都是娘不好啊......”她又转头打着黄健,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都是你苦了我们娘俩!!”
黄健也泄了气,变得十分颓然,过了良久,他若被摄取了魂魄一般,怔然道:“好人......究竟何为好人啊?”
今夜的月格外的圆,月光下,黄健的眼中尽是说不出的愁苦。
这样的世道还有好人吗。
*
过了几日,京都北城郊外的一坐庄子上,两个身上还着绯红官服的朝臣面对面而坐。
其中一人是大理寺卿尤齐,而另外一人则是那工部尚书何洪。
尤齐面色十分难看,对何洪道:“他这回一回京就想要去查当年的事,不就明摆着是要冲我来的吗?”
相比于尤齐的慌张,何洪看上去便是镇定许多,他慢悠悠捧起酒杯抿了一口,而后说道:“这些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就算是去查,又能叫他查出些什么来呢?何故一惊一乍。”
尤齐同何洪差不多的年岁,只是何洪生得有些肥胖,那张肥腻的脸上已经染上了几分醉态,土黄的脸上浮起两坨醉红,衬得那张脸更加油腻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