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院中仍在收拾着物品,沈聿白低垂的眸光沉了几分。
他穿过长廊踏入宣晖园。
院中的搬移着箱子的下人们见他入内不由得停下步伐,行礼后见他并未开口,低着的眸转动,面面相觑,直到章宇睿挥了挥手,他们方才搬起箱子离去。
这一幕被站立于西侧屋前的乔氏收入眼底,她见状,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
自家儿子接连多日都命人在外寻秦桢的事情乔氏不是不知道,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深感无奈。
要早知今日如此,当初又何必冷漠相待。
乔氏不想偏袒任何人,可心中也着实是疼惜秦桢,这三载也是看着这个姑娘一步一步走过来,深知她的不易。
“夫人。”田嬷嬷抱着两个匣子走出来,随手掀开了其中一个匣子,露出里面的玉石,“这块玉石,桢姑娘也没有带走。”
匣子中静置着块翡翠原石,晶莹剔透的绿色呈带状延伸。
因这块玉石生了许多事情出来,乔氏自然也是认得的,这是沈聿白‘送’给秦桢的玉石,只是不知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修长手指搭上玉石,一寸一寸地将它拢起来。
略显粗糙的砂皮子硌着掌心纹路,略带着暖意,似乎还留存着上一个人的温度。
另一个匣子中装着的,是冬至前夕他送去的和田玉,秦桢也并未带走。
“娘,这个书签我可以……”西侧屋中小跑出来的沈希桥瞧见院中的欣长身影,嗓音都慢慢地降了下来,顶着自家哥哥无意瞥来的视线,她张了张嘴,溢出没有说完的话:“带走吗?”
沈希桥双指间捏着道薄如纱的木制山椿花瓣书签,莹莹日光斜斜照射着它,倒映着淡淡的光影。
沈聿白眸色浅了几分。
绯红山椿恰似坠落血滴般渗入他的眸中,那是他夹在信中给她的,她也不要了。
秦桢全都不要了。
阳光下沈希桥看得很清楚,他拿走书签时,指尖微微抖着,眸光沉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他带着那三样东西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乔氏略含深意的眸光转了转,对田嬷嬷招了招手,悄声说了些话。
沈聿白回了书房。
跟着他踏入的章宇睿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自家好友,心中很是奇怪,他又不喜欢秦桢,为何对她的离去如此念念不忘,甚至破天荒的找来同僚帮忙注意着。
如此想着,也就这么问了。